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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今夜,我依舊無眠

“艾略特說:在等待的時候不要抱希望,因為你所盼望的是錯的對象;同時也不要抱愛意,因為你所愛的也是錯的對象。”
我坐在自修室看著小說《人聲鼎沸》,用筆輕輕地在這段話下面畫上瞭橫線。
正午暖暖的太陽照射在淡藍色的玻璃窗臺上,陽光下的他正側在課桌上小憩,旁邊放著一本通識的英語教材,柔和的陽光襯托著那幹凈的側臉,顯得異常的安靜祥和,眉頭微微有些緊皺,偶爾忽閃的睫毛伴著均勻的呼吸,這個男孩在睡夢中依然有顯山露水的憂傷。隻是我不知道那憂傷神情背後的他到底會有怎麼個故事,曾經又有哪些人參與過他的生活。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醒瞭。自修室裡嚶嚶嗡嗡的吵鬧聲將他拉回現實中。他一邊擦擦睡眼蓬松的雙眼,一邊迷茫地環顧四周,然後目光從我身上快速掠過,沒有多逗留一秒,而我已趁他把目光轉向我這邊的前1秒收回瞭視線並迅速轉移到眼前的小說上。我不能對視他,我怕那飽含情意的雙眼會泄露內心所有的小秘密。即便如此,我還是瞟到瞭他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左臉邊被手臂壓出的淡紅痕跡,黑色t恤一如既往的優雅著。
最後,他快樂地背起挎包推開後門匆匆離去。我沒跟著他跑出去,我很乖覺地坐在教室,性格裡那些隱匿的因子不允許我這樣做:一個女孩怎麼可以這麼沖動不理智呢?!而我活躍的大腦時刻在猜測著他會去哪呢,約好朋友出去耍讓他如此高興還是突然想起從前的某件往事而興奮不已呢?我是這般的矛盾和無處言說。
有些快樂,從來就不是我的。已記不清這是第幾回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不讓他發現卻又希望他能註意到我的存在,想知道他的近況卻又被這種近乎偷窺的方式折磨著不恥著。
我看見一群打扮時尚的女孩在他跑完3000米後像蝴蝶般一齊擁向他,而我隻能站在操場的另一側幹著急,什麼忙也幫不上。哪怕隻是簡單地遞上一杯解渴的水,或者幫他拿拿已經汗濕的外套,又或者在他欲擦汗時及時地遞上一條冰涼的毛巾。可我還是什麼也做不瞭,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希望他跑完這一程沒事才好,盡管這個操心現在看來似乎顯得多餘。
我還看見他在和幾個同班女生道別,那時我剛巧從他們身邊路過,說是剛巧還不如說是我特意安排的巧合,隻為能多看他一眼,可我也聽到瞭他說的話,“你們幾個在外面要小心點,車上一定要註意安全哈。”我裝作若無其事般走過,天曉得那時我心裡有多痛苦有多嫉妒她們。
已經習慣瞭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圖書館看一本本厚厚的書籍,頭發錯落有致地散落在肩膀上,在散發開的淡淡的茉莉香中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下午;已經習慣瞭獨自站在書店最靠外邊的一個書架前,眼睛時不時地望向二樓正中的畫室,隻因那裡有他,在圖紙上盡情地演繹色彩和線條,姿勢是那般淡定和入迷;已經習慣瞭望著他和一群女生在路上談笑風生,臉上綻開優美的笑容,眉宇間仍舊緊鎖著的抹不開的憂愁。那由堅硬的鵝卵石鋪就而成的小徑將我的腳板咯得生疼,一條條淤青的傷痕。原來,看似如此堅強的雙足,也有其脆弱不堪的時候啊。
晚上發短信,他回復的語氣很淡然,我很容易就感覺出瞭。盡管他從來就不認識我,可每次他仍會很快地回我,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我仍慶幸在他心目中我還占一席之地。時間的流逝沖淡瞭相互間的那份神秘,而他的態度也由最初的熾熱變成如今的冷淡和輕描淡寫。敏感如斯的他怎會猜不透一個女孩細小的心思呢?他為什麼就不肯先開口呢,抑或隻因他善良,不忍說:我不愛。
那些過去,我從來就記得。在網絡上,當我的指間觸摸鍵盤敲出一個個流動的字符時,一切都仿佛隻是在訴說一個屬於別人的故事,他們的喜怒哀樂會牽動我的思緒,會騙得我大把大把的眼淚,卻不是我情感的依托和歸宿。他們的幸福和甜蜜可以感染那早已幹涸不抱希冀的心田,故事看完,到頭來也隻不過是個過客而已。如果外表的淡漠是被忽視的原由,那麼要在孤獨中學會享受孤獨算不算是一種殘忍呢?共2頁,當前第1頁12※本文作者:夢碎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