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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與槐花有個約會

“五一”長假剛到,第一天我便攜妻帶女,象赴約會般趕往黃河入海口故地那一片黑壓壓的槐樹林,因為那兒有我的愛戀。
在這座石油城市的北方,有大片大片的槐林,每到五一,我都要來到這片槐林,這已是第八年瞭我從未失約過。剛下的車來,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一棵棵槐樹象經過世面的老人,剛毅而滄桑;那根根威武而冷峻的軀幹舉著一簇簇枝葉和花朵,為遊客支撐起瞭一頂頂太陽傘。那嫩嫩的綠葉夾裹著一串串白白的、瑪瑙似的、羞答答的花朵,象純情的少女,既無桃花的艷麗,玫瑰的嫵媚,荷花的清雅,更無牡丹的嬌貴……有的隻是潔白無暇,和自然毫無矯飾的清香。
小時候,雖然上過槐樹,摘過槐花,吃過槐花,喝過槐花蜜,但並無真正的愛過槐花。也許是因為它太平常,也許是因為它太素雅,也許是我太稚嫩,生活閱歷太膚淺的緣故。
在這塊曾是一雜草叢生、野兔憩息之地,因為有瞭一片片正處在青春期的人工槐樹林,也就有瞭槐花,有瞭槐花,也就引來瞭蜜峰,於是也就招來瞭賞花品蜜的遊人。這兒一面是波瀾壯闊的人工湖,一面是黃河古道寂靜的綠水,南北兩面環繞的是一層又一層、高高的、密密的槐花林。吃到的是清香的槐花,嘗到的是甜甜的花香,聽到的是蜜蜂“嗡嗡”的繁忙、鳥兒盡情地歌唱和水中青蛙的吟詩頌文,它們也正在召開槐花筆會呢。我想,陶淵明的世外桃園也肯定比這遜色幾分。淡淡的清香在林中飄蕩,陽光通過幾道縫隙射下來,柔柔的,使人精神倍爽,感受到回歸大自然的愉悅與解脫。躺在柔軟的土地上,花瓣飄飄,飄進瞭我的夢裡:林中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小房,與槐花為伴,與鳥兒為伍,拿起一根笛子,吹著一曲悠揚的歌曲……於是,我的腦海裡便有瞭“世外槐花園”的畫面……
靜下心來我一直在琢磨:為什麼我會喜歡上槐花?是因為它的美麗?是,也不是;為什麼我會跑到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是因為喜歡這樹、這林、這水?是,也不是。
喜歡槐花是因為它的普通。艷麗華貴誠然值得頌揚,偉大、名利理應追逐,然而,卻不能忽視普通和平凡,忽略平凡中的偉大。在這世界中最偉大的也是最平凡的。
喜歡槐花是因為它的聖潔。出身普通之傢、荒野之外、高貴眼皮之下,卻孤芳自賞、自得其樂,不逐名利,不隨世俗,出雜草紛亂之中而不污染,獨留一份聖潔,豈不值得可敬可嘆?
喜歡槐花是因為它的無私。雖然它的生命是短暫的,一年之中隻有十幾天,但它不僅給人間增添瞭美麗,為人們飯桌上加瞭一道可口菜,而且還為人釀造出清甜的槐花蜜,用自己短暫的生命為世間增添瞭一道美麗的光環,把自己的一切全部給予瞭人類,為人們的生活增添瞭幸福和甜蜜,而自己一無所取……
於是,我又重新認識瞭槐花,從賞花、愛花、戀花,到盼花。槐花是普通的,槐花也是偉大的,然而,正是這普通、美麗的槐花才創造瞭荒原絢麗的春天,才有瞭這高尚的石油之魂。我想,待到明年桃花盛開,再做一個“世外槐花園”的美夢……直至“海枯石爛”!

※本文作者:鐵血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