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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觀花起早,賞月須遲

讀報的時候,看到一句話:觀花起早,賞月須遲。
心靈輕震瞭一下,因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靜下心來做自己喜歡的事瞭,讀書,寫作,旅遊……這些歡樂而簡單的日子,現在隻能想象,卻無法實現,生活中的瑣事占據瞭我太多的時間。
詩人說:琴去瞭,弦空瞭,音樂仍在回響。也許是的,每走一步,我們都會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或者生命如英雄般輝煌,千秋萬世被人懷念;或者平凡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再不被人記得……可是畢竟我們活過,愛過,青春過,滄桑過。佛語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既是如此,我們就應該明白所謂雁過長空,風來水面,所謂踏雪飛鴻,瞭無蹤跡都隻是一片浮塵光影而已。僅有的一次生命,最珍惜的是我們在為什麼活著,為什麼而努力,又為什麼歡樂或者痛苦。把酒當歌,人生幾何?很多時候我們忘記瞭生命的意義,我們因為生活而勞累,又因為生活而憔悴,而那些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正與我們擦肩而過……
觀花起早,賞月須遲。很簡單的一句話,可我們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簡單如稽康,打馬飛奔,遇到山石溝壑擋路,便豪啼大哭可愛秉性暴露無疑者,或者如東坡,豪唱一句“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者,又有幾人?即使現代的文人墨客,也多沉溺於金錢、名聲、地位,為瞭這些,而忘記自己的生命價值在於創作……
何況我們?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會記得賞花應該起早,早晨開放的花朵才會一塵不染,鮮艷無比?怎麼會記得賞月應該遲睡,靜默的午夜,月光才能穿透塵世的粉雜,給我們一份真誠和潔凈呢?
是瞭,當我們隻為金錢地位拼命追逐時,那些花不是為我們開放的,我們看到的隻是它的萬分之一;當我們沉溺在塵世的功名利益時,那輪月也不是為我們而明的,我們觀到的也隻是它廖寂的身影,真正屬於它們的東西,我們是拿不到的,因為我們的心思不在瞭,我們的精神不在瞭,即使我們能像懷瑾一樣憂樂無端地放歌,也不過是一時表演罷瞭……
水泥,樓房,或者汽車,已經讓我們忘記瞭很多,比如一隻蟈蟈是怎麼歌唱,比如一隻麻雀如何捕食,比如金黃的麥子幾月收獲,比如捉密藏的歡樂遠勝過電子手槍,比如……比如……
可是世界沒有比如,比如的東西一旦遠走,就永遠回不來瞭,觀花起早,賞月須遲的心情也漸漸離我們遠去……

    生命的旅程不在乎那裡是終點,在乎的是沿路的風景和欣賞風景的心。
※本文作者:水木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