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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微薄的收獲,謙卑的快樂

這個周末天氣不錯,趕早回傢,第一件事就是看園子。從三月底到現在也就兩個月時間,看著我的地盤的種種變化,收獲不敢說,僅是這片綠意蔥蔥的生機,已經讓人興奮瞭。東側的菜園現已有模有樣,西側的花園也初見成效。
兩個月來園子裡的變化都應驗瞭母親說過的話。辣椒最難種。第一次在一個泡沫箱裡下的籽全沒出,第二次就直接在地裡下籽,過瞭差不多一周仍沒動靜。就在從集市上買來秧子準備鏟瞭種秧子時,仔細一看,才發現地裡已密密麻麻出來一片小芽。隻是這小小的芽和手裡1元十根一揸長的辣椒秧相比差別實在太大。可還是不舍得鏟瞭去。就把新買的秧插縫種在旁邊的田埂上。如今又一個多月過去,大辣椒秧已返青長大,小辣椒籽也已有瞭三四片葉子很茁壯呢。但是,這一小方土地在四塊田裡比較起來仍顯得那麼嬌嫩弱小。
韭菜也種瞭兩次,第一次出來瞭些,母親說太稀,兩周後又補種一回,再次小心覆蓋多日如今出來一些還稀拉拉的,今年也就隻能如此瞭。一行茄子還沒任何結果的跡象隻能慢慢等待。一片根大(當地人叫跟腳菜)已很茂盛。關於根大,母親堅決不讓間苗,說長的越大將來移栽越強壯,且已答應給別人些秧子。現已有一尺高,實在超常的茂密。最熱鬧的要數蘿卜瞭。三天出芽就密麻麻的,開始不舍得拔瞭吃,後來實在太密就不斷拔瞭與小蔥大醬一起吃,開始隻是吃葉子,現在已是蘿卜葉子一起吃瞭。最大的蘿卜有小黃瓜粗細,母親護著堅決不許拔,說要看看到底能長多大。
西側的花園裡,香椿葉子已很大,剛長芽時母親不讓吃,說怕采瞭樹受傷,如今葉子太大怕已不能吃瞭。四棵葡萄三棵新長的枝條都超過半米瞭,隻有一顆稍小,因為原來也沒打算全部成活,這一顆本來都以為死瞭,如今能活過來已實屬不易。一顆金銀滕買的時候人傢說一年就可爬滿一墻,如今兩個月過去已從原來一揸長到半米,隻是還沒開花,也就不知道是否像賣主說的那麼香。不過一棵茶花倒是不斷開花,讓院落裡有瞭些微香氣。另外一棵金絲玫瑰不斷開艷黃的花,盡管不香,可與廉價月季的大紅花配起來,院子裡已經有瞭不錯的色彩。
初夏的陽光已有些熱辣辣瞭,風卻一點沒有。看園子用瞭半小時,澆園子用瞭半小時,說話用瞭一小時。到中午時,母親終於舍得拔出三個最大的蘿卜,細細的洗瞭切成條,擺在午飯的桌上,鮮綠的葉子,粉紅的脆皮,水白的肉,就是不吃,看著都饞瞭。一傢人說的話也為這頓不算豐盛的飯桌增添瞭不少熱鬧。
想起一個詩人的句子:“春天來臨時,埋下一顆種子。弱小的種子,我該怎樣感謝你,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本想收獲一縷春風,你卻給瞭我整個春天!春天裡我可能錯過瞭花期,可你卻給瞭我收獲果實的快樂。
想起張潔的散文《我的四季》。人生不就是四季嗎。春天就該播種,無需問為什麼,也不必想有沒有結果。隻要懷著希望播種,哪怕那希望是那麼謙卑。如今還沒到秋天,已有收獲瞭。不要笑這收獲的微薄,因為在收獲菜蔬的同時還收獲瞭期待和快樂。不必計算投入和回報的比例,因為這份簡單的快樂,任何山珍海味也無法比擬。
兩個月的時間當然不是漫長的人生。可一樣有著歲月的滄桑。院落還是原來那片院落,隻是多瞭幾分青蔥。生活還是原來的平淡,隻是多瞭一份悠閑。“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境界,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所謂欲壑難填,知足常樂。其實生活也還是可以過下去的。真誠的去播種,耐心的去澆灌,謙卑的去期待,快樂於整個過程的進行,滿足於一個微薄的收獲。這一切不是一樣讓人羨慕嗎?忘掉憂慮,拋開繁雜,不必執著,不再苛求,看著眼前的一切慢慢的發芽,生根,開花,結果,一切都是這麼不經意,一切都是這樣從容和諧。憂慮什麼,急躁什麼,學著她們,做一個無憂的人,其實就這麼簡單。
就在這片綠意蔥蔥的生機裡想象一下,就在今年的夏日,或者明年的秋天,這裡就是一片濃蔭如蓋,這裡就會瓜果飄香。在午後的暖陽裡,頂一頂草帽,拉一把躺椅,就這樣美美睡上一覺。這日子該多愜意,這生活該多滋潤,就讓別人羨慕去吧。

※本文作者:木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