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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水師陸戰隊:中國最早的現代化陸戰部隊

  引言

  海軍並不是單純執行海上作戰任務的軍種。在今天,主要執行登陸作戰任務的海軍陸戰隊存在於數十個國傢的海軍中,美國海軍陸戰隊甚至獨立於海軍之外,位列五大軍種之一。而在19世紀的海軍中,同樣普遍存在有陸戰隊。北洋海軍亦曾一度組建自己的陸戰隊,擁有相當的陸戰能力,但相關的史料記載極為有限,各種論著對他們也鮮有提及。筆者所見,僅有薑鳴先生曾指出“北洋艦隊具備兩棲作戰能力”,而陳悅先生近年的一些文章與著作對其論述較多,進行瞭開創性的工作,可惜尚未進行專門探討。筆者是以撰寫本文,試圖結合世界近代海軍史對北洋海軍的陸戰隊進行論述,以便更加全面地認識北洋海軍的組成與戰術。

  一、近代海軍陸戰隊的濫觴

  在西方海軍中,軍艦搭載陸戰士兵作戰的傳統十分悠久。早在公元前的槳帆戰船時代,士兵跳幫進行接舷戰便是古希臘、古羅馬等國海軍中最流行的戰術之一。在佈匿戰爭中,羅馬海軍由於在戰艦上使用瞭方便接舷的“烏鴉嘴”吊橋,大破勁敵迦太基海軍。而隨著海軍裝備與戰術的發展,接舷戰的意義逐漸減弱,但仍保留有一定的地位,陸戰士兵也依然在軍艦上擁有一席之地。

  近代意義上的海軍陸戰隊建立於1664年,是英國皇傢海軍所組建的“約克公爵和奧爾巴尼海軍步兵團”(Duke of York and Albany’s Maritime Regiment of Foot)。1672年,“海軍陸戰隊”(Marines)這個名詞首次出現在官方檔案中。在江南制造局翻譯出版的《英國水師章程》中,他們被稱為“小槍隊”或“水師槍兵”。


  陸戰隊在當時的英國海軍中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其成員都是招募來的士兵,宣誓效忠王室,因此被認為比多為強征入伍的水兵忠實可靠。“陸戰隊小分隊是艦長唯一信得過的、能執行其意志的部隊,不管是閱兵還是站崗都要依靠他們。”因此,當時英國海軍中的許多大型軍艦都搭載有一定數量的陸戰隊。譬如,著名的“勝利”號風帆戰列艦於1778年開始服役時,艦上配有58名陸戰隊員(1名上尉、1名中士、1名下士和55名二等兵)。

  陸戰隊所執行的任務十分廣泛。第一,他們要在艦上站崗執勤,維持秩序,彈壓嘩變,身份相當於海軍中的憲兵。第二,在交戰中,他們將使用冷熱兵器進行接舷戰,或者在帆桁上居高臨下地狙擊敵方軍官。第三,在需要進行陸上作戰時,他們會組成一支精幹的登陸部隊。要說他們是海軍中的多面手,毫不為過。

  除瞭英國之外,歐美各國也相繼組建陸戰隊,如俄國於1705年創建,美國(北美殖民地)於1775年創建。另外應該指出的是,除瞭專門的陸戰隊,海軍往往還會抽調小隊水兵上岸參與陸戰,這樣的部隊與海軍陸戰隊十分相似,中文記載中一般統稱為“陸戰隊”。本文所論述的陸戰隊,也是這個廣義的概念。

  二、北洋海軍陸戰隊的編制與裝備

  北洋海軍在參照西方(主要是英國)海軍規章進行種種建設的過程中,也組建瞭自己的陸戰隊。關於這一方面的資料極少,隻有北洋海軍的軍服規范《北洋水師號衣圖說》確切證明瞭他們的存在。該書將北洋海軍的軍服劃分成官弁、洋槍隊和水手夫役三類。所謂的洋槍隊,也就是陸戰隊,區別於普通的水兵。陳悅先生指出:“陸戰隊士兵的制服樣式和士官制服相似,既顯示瞭艦上執法者的特殊地位,也區分瞭官兵的差別。”《圖說》篇末寫明光緒壬午(1882年)撰,因此可知陸戰隊的組建不晚於此時。

  關於陸戰隊的具體編制情況尚不清楚。北洋海軍各主力艦都有巡查一職,職責是“專司稽查船務及兵勇登岸各事宜”。考慮到西方海軍中的陸戰隊有維持軍艦秩序的職能,巡查或許就是各艦陸戰隊的統領。

  但是,明治二十三年(1890年)日本軍方編纂的《清國北洋海軍實況一斑》表明,此時北洋海軍軍服制度已經發生瞭變化,專為洋槍隊設計的制服不再出現。聯系到兩年前頒行的《北洋海軍章程》中也沒有洋槍隊的設置,可以認為這個編制此時已經被取消瞭。

  但是,這並不代表陸戰隊的功能也就此喪失瞭。《北洋海軍章程》表明,北洋海軍的水兵(包括水兵的後備軍——練勇)均被要求能夠熟練使用槍支、刀劍等陸戰武器。譬如,從三等練勇遞升到一等練勇,均需考核“洋槍、刀劍操法”。練勇挑補水手以及水手升職,考查科目中也都包括這兩門技藝,就連副管旗這樣的技術人員也須掌握。至於學生上練船實習,這些也是必修科目。由此可知,北洋海軍的大多數人員都擁有一定的陸戰技術,陸戰隊融合在整支艦隊之中。為行文方便起見,筆者在下文中仍將執行陸戰任務的北洋海軍官兵稱為“陸戰隊”。

  關於陸戰隊的裝備情況,可以從各艦配備的輕武器上得知。根據各艦的驗收折和報銷折可知,北洋海軍的幾艘外購主力艦在訂造時都連帶購買瞭相當數量的輕武器。如“定遠”、“鎮遠”各配有“後膛連珠槍五百二十五桿”,“濟遠”則配有“後膛連珠槍一百三十六桿”。“經遠”、“來遠”則有“連珠手槍六十枝”,配有“槍子二萬枚”。“致遠”、“靖遠”配備的武器種類更多,共有“馬丁尼後門槍(引者按,即馬提尼–亨利後膛步槍)八十枝、梅花手槍(引者按,即轉輪手槍)三十枝、腰刀八十把、長矛八十枝”。

  另外,還單獨購買瞭一些槍械。光緒十二年(1886年),北洋海軍計劃添置手槍,總查瑯威理估計需要600支。次年初,李鴻章向駐外公使指示,“擬購力拂六出手槍(引者按,即德國Ludwig Loewe廠所制連珠手槍)六百桿,備各船領用。新訂快船,勿購別項手槍。”不久,又電令:“各船現均改用毛瑟單響槍,連珠價昂,似宜緩購,恐不一律。”此後北洋海軍曾領到六出手槍樣品,驗收結果良好,準備購買。但盡管丁汝昌向負責北洋海軍軍火收發的北洋軍械局總辦張士珩一再催促,卻沒有見到交貨的記載。而可以確認的是,北洋海軍於同年收領瞭200支毛瑟槍,分撥給“致遠”、“靖遠”、“超勇”、“揚威”四艦使用。由此可見,北洋海軍各主力軍艦都配備瞭不少輕武器,足夠武裝數十乃至數百名艦員。這樣多的輕武器,與水兵普遍掌握陸戰技術的情況是吻合的。北洋海軍編制中有所謂的“洋槍匠”,應該就是負責修理各艦槍械的人員。

  以上的輕武器中包括有刀矛這樣的冷兵器,這其實並不是裝備落後的表現。由於陸戰隊有可能進行接舷戰,短兵相接的機會比較多,冷兵器仍有一定價值。因此,長矛在英國海軍中一直使用到瞭1905年;而1940年英國驅逐艦“哥薩克”號襲擊德國補給船“阿爾特馬克”號以援救本國戰俘時,有一名水兵還使用瞭軍刀。

  除此之外,陸戰隊在登陸戰鬥中還有可能使用一些相對重型的武器。譬如,“致遠”、“靖遠”兩艦的格林炮和霍智紀士(今譯哈乞開斯)炮配有“炮車”即陸用的輪架,可以通過換裝炮架登陸作戰[19],其他一些軍艦的小口徑速射炮也有這種情況。另外,“定遠”、“鎮遠”、“經遠”、“來遠”裝備有75mm克虜伯舢板炮(當時稱舢板七生半炮),主要供陸戰使用,也可以通過換裝炮架在軍艦或小艇上使用。在幾次實戰中,陸戰隊也確實動用瞭艦炮進行火力支援。

  三、北洋海軍的陸戰訓練

  在北洋海軍中,陸戰訓練的地位可以說不遜於海戰訓練。上文已經提到,北洋海軍的大多數人員都被要求掌握陸戰技術。而在現實訓練中,陸戰科目的比重也相當大。中法戰爭期間丁汝昌的兩份函稿表明,當時在艦操炮和登岸操槍的比例大致是一比一。“在旅各船,每日上午操大小各炮,下午登岸操槍,逐日一船輪流打靶。”“邇日旅順各船,每日上午操炮,下午操演後,抽暇端槍架[一]。”

  尤為可貴的是,北洋海軍的陸戰訓練有影像資料可供佐證。目前可以看到兩張在劉公島上拍攝的照片:其中一張,一排水兵匍匐持槍,後面一排則彎腰準備臥倒,還有幾名手持手槍、軍刀的士官督察;另一張,水兵成兩排端槍瞄準,前排蹲跪,後排站立,還可看到水兵腰間都佩著刺刀。從這些照片中,可以看到水兵們當時所練習的步兵戰術動作。

  由於陸戰訓練的重要地位,北洋海軍在僅有的兩次閱操中都演練瞭陸路槍炮陣法。光緒十七年(1891年)四月,李鴻章與幫辦海軍事務大臣張曜奉命校閱北洋海軍。在威海衛,陸戰隊進行瞭操演,得到瞭李鴻章的高度評價:“各兵艦小隊登岸操演陸路槍炮陣法,精嚴快利,旋轉如風,為各處洋操之遠冠。”

  光緒二十年(1894年)四月,李鴻章與幫辦海軍事務大臣定安再次校閱北洋海軍,陸戰隊又一次博得瞭好評:“十七日,在威海衛調集北洋兵艦小隊登岸操演陸路槍炮陣法,靈變純熟,快利無前,各處洋操,實無其匹。”

  和平時期的演練,難免有花拳繡腿的成分,而褒獎贊揚的言語,也不免有誇大其辭之處。但是,北洋海軍的陸戰隊能兩次贏得超越其他陸軍部隊的評價,實屬難得。可以認為,北洋海軍不僅本身是當時中國近代化程度最高、實力最強的艦隊,它的陸戰能力在國內也屬一流水準。這種實力,在幾次實戰中有所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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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北洋海軍的陸戰經歷

  光緒十四年(1888年)六月,臺灣呂傢望社“生番”起事,聯合附近民眾4000餘人,圍攻駐紮埤南的提督張兆連部。張部僅有300餘人,處境危急。臺灣巡撫劉銘傳聞訊,命令提督李定明與總兵萬國本、陶茂森率軍分由水陸馳援。另外,劉還請求李鴻章“速派快船兩隻來臺,前往查辦解圍”。李隨即指派丁汝昌率領“致遠”、“靖遠”兩艦前去。

  劉銘傳請求北洋軍艦增援,原是“專為送信、探事”,打算將它們當作通報艦使用。這種任務對於兩艘新銳巡洋艦,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兩艦到達後,清軍已經轉守為攻,但是尚未攻克呂傢望。劉銘傳此時或許已對北洋海軍的陸戰能力瞭解瞭更多,於是命令丁汝昌“將兩船快炮,各起船架會剿”。八月初五日,“致遠”抵達埤南,將兩門快炮(即速射炮)卸下支援陸軍。而據池仲祐《海軍大事記》所載,“靖遠”也參加瞭陸戰,兩艦共出動60名“槍隊”和兩門6磅炮,帶隊的是兩艦的幫帶大副劉冠雄和陳金揆。十六日,呂傢望被攻破。戰鬥中,“致”、“靖”兩艦陣亡副頭目1名,水兵傷8人。

  北洋兩艦此次“剿番”,姑且不論其性質如何,從軍事的角度上看,可以說是陸戰隊的一次成功運用,充分發揮瞭軍艦的機動性和水兵的陸戰功能。戰鬥中,“快炮驟轟,聲震陵谷”,有力支援瞭陸軍的進攻。這次作戰,已經頗有幾分列強海軍的影子。

  和登陸作戰相比,接舷作戰是陸戰隊較少使用的戰術。由現有史料可知,北洋海軍軍艦在黃海海戰中曾經發動過一次未遂的接舷戰。海戰初期,掉隊的日艦“比睿”企圖穿越中方艦隊陣形,結果遭到“定遠”、“經遠”等多艘中國軍艦打擊。按日方記載,“敵艦害怕這樣會互相自傷,於是停止瞭發炮,似企圖俘虜我艦……敵艦(引者按,指“經遠”艦)的甲板上,排列著攜帶步槍的突擊隊,欲靠近我比睿艦。”至於日方史料稱“經遠”艦甲板上的“突擊隊”有400餘名,這個數字甚至超過瞭其艦員定額,顯然是被極度誇大瞭的,不足采信。

  在此情況下,“比睿”也做瞭迎接接舷戰的準備,“分配操縱大炮的人也都跑到上面,手握步槍,上好刺刀,伏臥以待對方沖鋒。這是從今日英國學來而在日本應用的。”但是,接舷戰最終沒有打響。由於“比睿”以小口徑速射炮全力射擊,在5分鐘內發射瞭1500餘發炮彈,“經遠”無法靠近接舷。甲午戰後在吳港樹立的“軍艦比睿戰歿者之碑”的碑文對此事大肆渲染,稱:“時一艦站列襲擊手將近我,艦長櫻井少佐大喝疾呼,使機炮手急射彈丸,命中敵百數十人,不復留隻影。”日本人事後對此的陳述似乎很輕松,但當時“比睿”的確有被生俘的可能。日本聯合艦隊司令伊東祐亨在海戰後的報告中也承認:“比睿為華艦所隔,幾為所俘。”

  日方事先對海戰中可能發生的接舷戰也有所準備。“海軍事先下達瞭準備近戰的命令。”海戰前,“高千穗”艦的一名炮臺軍官也對同僚說:“此戰勝敗不可測,願與君共約,萬一不幸吾艦被毀,行將沉沒時,則直拼命沖撞,拔刀躍上敵艦,奮力斬殺。”並建議對方帶上傢傳的日本刀準備白刃戰。但是,由於在海戰中火力占優,日方一直沒有主動發起接舷戰。

  由於北洋海軍在黃海海戰後喪失瞭制海權,陸戰隊在甲午戰爭中的表現機會很少。筆者目前見到的明確作戰活動記載,僅有兩次而已。

  其一是威海衛保衛戰中“海軍炮兵”的參戰。據《中東戰紀本末》記載,光緒二十一年元旦(1895年1月26日)早晨,“日本陸軍約一萬二千人與水師相約並發,直逼威海之西……守護威海城之劉軍門(引者按,當指鞏軍統領劉超佩,惟劉時為總兵,不當稱軍門)得電,即飭海軍炮兵六百名,攜格林炮十二尊、快炮六尊,星馳而至”,配合來援陸軍將日軍擊退。《甲午戰事記》也稱:“二十一年乙未元旦,日軍由南岸東水陸並進,直迫威海之西。我陸軍先期已退。唯靖遠並兩炮艦及雷艇,駛近南幫迎擊,又調海軍炮兵六百人,隨後策應,日兵始退。”《光緒大事匯鑒》則稱日軍“是日(1月26日)並以陸軍萬二千人自榮成助攻,宗騫(引者按,即綏鞏軍統領戴宗騫)麾兵拒戰,日人退深林中負險死鬥,我海軍炮兵以格林炮自後擊之,日人始退。”以上記載,頗有失實之處,這場戰鬥很難坐實。但這些記載中多次提到的這支“海軍炮兵”,倒不至於是生造出來的。這至少說明,北洋海軍在威海衛保衛戰時專門抽調瞭部分水兵與艦炮,編組瞭一支海軍炮隊,配合陸軍作戰。這種做法,是海軍在港口防禦戰中經常采用的。

  另一次是威海衛保衛戰中陸戰隊的逆登陸作戰。當日軍攻陷龍廟嘴、鹿角嘴等炮臺,利用岸炮轟擊謝傢所、趙北嘴兩炮臺時,發現“敵水兵三百餘人正在登陸,其目的大概是要收復陸路炮臺”。此次戰鬥,陸戰隊表現出瞭極高的戰鬥意志,和清朝陸軍在甲午戰爭中的通常表現有很大差別。日軍稱“登陸水兵氣勢囂張,似都有拚死的決心”,“敵軍拚死前進,開槍頑強應戰”。但是,陸戰隊苦戰之後終於不支,被日軍壓制到海邊,大部戰死,少數士兵遊向已艦。有的士兵不願被俘,於是引刀自盡;有的士兵在海中遭到狙擊,以致“二間(引者按,1間約合1.8米)平方的海水完全變成瞭紅色,像蜀錦一樣好看”。

  關於這場戰鬥,中方史料亦有對證。《甲午戰事記》稱:“丁汝昌督派精勇,由島渡海闖登炮臺,擊斃日兵十餘人,並奪兩日旗而旋,我兵未傷一人也。”盡管過程描寫較誇張,“渡海闖登炮臺”本身卻是真實的。另外,《光緒大事匯鑒》稱戴宗騫“募死士力戰奪還南山嘴炮臺二(引者按,即鹿角嘴、趙北嘴兩炮臺),龍王祠臺(引者按,即龍廟嘴炮臺)不克,而士卒死亡相藉”。《戴宗騫傳》亦雲戴“乃結敢死士,奪還二臺,惟龍廟嘴未復。日軍大集,二臺仍不守”。所指的應當也是這場戰鬥。但戴的位置當時在南幫,不太可能指揮逆登陸行動,而且水兵也非其部下。參照日方記載,丁汝昌派兵從劉公島出擊的說法更為可信。

  五、與同時期日本海軍陸戰隊的比較

  和北洋海軍同樣師法英國的日本海軍亦有陸戰隊的編制,最初稱為“海兵隊”,後改稱陸戰隊。“日本之海兵隊如同海軍本體,是於明治初期,在向英國雇用之軍人的手中創造的……因為是維新戰爭後不久的關系,日本當時采取的是重視內政政策,明治七(1874)年之出兵臺灣,被派遣的也是陸軍旅團,明治十(1877)年之西南戰爭時也未輪到出場,遂起不需要海兵隊之論,到翌年就遭全廢而被編入海軍成為陸戰隊。”

  與陸軍相似,日本海軍陸戰隊按人數多寡,編成大、中、小隊。按作戰任務劃分,則包括使用步槍的“銃隊”和使用野炮的“炮隊”。明治十九年(1886年),《陸戰隊概則》制訂,“便於海陸公同之戰務”,標志著陸戰隊的進一步規范化。

  在甲午戰前及期間,日本海軍陸戰隊相當活躍。如戰前日本出兵朝鮮的第一股兵力,就是護衛駐朝公使大鳥圭介前往漢城的400餘名陸戰隊員。戰爭中,陸戰隊也多次進行登陸行動。日軍在花園口登陸時,首先由“千代田”艦的一個陸戰隊小隊上岸偵察。日軍在榮成灣登陸時,亦先由“八重山”、“愛宕”、“摩耶”三艦出動小艇運送陸戰隊上岸偵察。威海衛之戰時,陸戰隊曾多次利用攻占的清軍炮臺轟擊北洋海軍艦隻。日軍甚至曾計劃以“築紫”等7艘軍艦組織陸戰隊,“抓住時機登陸,占領劉公島”。日軍入侵澎湖、臺灣時,陸戰隊更是頻繁參戰。

  由此可見,和北洋海軍的陸戰隊相比,同時期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建設水平顯然更高一層,有著較為獨立的建制和專門的規章,在戰爭中發揮的作用也更大。甲午戰後,它的規模更是不斷擴大,在八國聯軍戰爭、日俄戰爭、一戰、一二八事變、全面侵華戰爭和太平洋戰爭中都曾參戰,成為日本對外擴張的利器之一。

  結語

  北洋海軍的陸戰隊,是這支艦隊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提供瞭必要的兩棲戰力,使艦隊機能更加全面。盡管它從一開始隻是艦隊的附庸,後來更融化在水兵之中,無法稱為真正的海軍陸戰隊,但在幾次實戰中,它確實較好地履行瞭這個兵種的職能。

  清末海軍重建時,建設獨立的海軍陸戰隊終於提上瞭議事日程。宣統二年(1910年),籌辦海軍大臣載洵奏稱:“查英國有海軍警備隊之制,平時保衛本國海疆,以補陸軍所不逮;戰時占據要地,以助海軍之進攻;而整飭艦隊紀律等事,亦歸管理。中國從前辦理海軍,尚缺此項制度,現擬采用其制。”清廷準奏,隨即在煙臺組建海軍警衛隊,該部成為民國初年建立的海軍陸戰隊的前身。中國海軍陸戰隊的歷史,從此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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