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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良

人物簡介  周一良(1913年1月19日-2001年10月23日),中國近代歷史學傢,主要研究魏晉南北朝史,代表作有《亞洲各國古代史》(上冊),《中日文化關系史論集》等。胡適與陳寅恪都是周一良之恩師,然而周不僅放棄古代史,還寫文章批判兩位恩師,甚至在文革期間成為 梁效 寫作班子顧問,四人幫倒臺後被關押審問。2001年,周一良逝世,晚年幡然醒悟,不講學術,卻談人生。

人物生平
  1930年入北平燕京大學國文專修科,1931年入北平輔仁大學歷史系,1932年轉入燕京大學歷史系。1935年畢業後入燕京大學研究院肄業一年。1936~1937年任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員。1939年到美國哈佛大學研究院,入遠東語文系,主修日本語言文學,並學梵文。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兼在哈佛大學陸軍特別訓練班教日語。1944年獲博士學位。
  1944~1946年任哈佛大學日語教員。1946~1947年回國任燕京大學中文系副教授,1947~1949年任清華大學外文系教授,1949~1952年轉任歷史系教授,並曾兼系主任。1952年以後任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兼任中國古代史教研室主任、亞洲史(後改亞非史)教研室主任、系副主任、主任。曾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主持的《人類科學文化史》第三卷編委會編委、中國史學會理事、中國日本史學會名譽會長。
  1952年加入中國民主同盟,195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1973年10月北大、清華大批判組成立時,周一良、魏建功等同被委為 梁效 寫作班子顧問, 和群眾一同批林批孔 ,1976年10月,四人幫失勢,梁效寫作班子解散,其亦遭關押審查。1977年至1979年被列為反革命集團成員,受到批判,要求 說清楚 與 四人幫 的關系 ,背靠背對其進行批判。
  2001年10月23日逝世。遺體告別儀式於10月29日上午11點在八寶山舉行。
周一良陳寅恪
  周第一次聽陳寅恪的課是1935年秋天,在清華三院,陳講的課是 魏晉南北朝史 ,第一次聽的是陳對羯族和石氏來源的考證,感到 聞所未聞 , 佩服的五體投地 。現在在蔣天樞撰《陳寅恪先生編年事輯》中還保存瞭1935年陳在清華講授 晉至唐史 的第一節課時學生卞僧慧的筆記記錄(以下簡稱卞記)。在萬繩楠整理的《陳寅恪魏晉南北朝史講演錄》中也保存瞭陳1947到1948年在清華講授 魏晉南北朝史 時講述 羯族 的授課內容(以下簡稱萬記)。我們可以從其中看到陳的治學內容和方法對周的震撼力。
  從陳的著作方面來說,對周的影響還很不清楚,根據汪榮祖的統計,在清華從1926到1937年間,陳寫有50篇左右的文章,主要是佛教文史和中古文史等方面的研究論文,周講 在聽課同時我又搜求陳先生發表的論文來閱讀,有些篇讀後不甚瞭瞭 。不過我們可以知道,這些文章在某種意義上成為周學習的范文,給周研究中古文史指出瞭一個新的方向。
  私下談話和情感交流也是周向陳學習的一個途徑,1936年夏周第一次私下請教陳,但由於陳傢和周傢是世交,周又 富而好學 ,給陳留下深刻印象,之後周開始給陳寫信來請教問題。周一良的祖父周學海去世時,陳寅恪的父親陳三立為其撰寫墓志,陳的大哥師曾和周叔弢為至交,在書籍、繪畫、印作等方面都有交流,陳的七弟方恪又是周叔弢青年時代的同學,陳的表弟俞大綱又是周的同學,所以這種幾代人交往的感情也增加瞭周和陳的親切感和歸屬感。可以有一證可以證明這一時期陳周之間的感情。1942年在周出國學習其間,陳寅恪在撰的《魏書司馬睿傳江東民族條釋證及推論》的文章開端充滿感情的寫到: 今則舉浸稽天,莫知所界。周君又遠適北美,書郵阻隔,商榷無從,搦管和墨不禁涕淚之泫然也 。今日讀來仍讓人感動不已。通過這樣一種情感的交流足以證明周陳之間已經確立瞭言傳身教式的師徒關系。
  1946年,哈佛畢業的周一良回國後,先後執教於北大、清華等名校,主攻魏晉南北朝史,陳寅恪對他贊賞有加。然而幾年後,周一良全然放棄古代史,燒掉博士證書;他吟詩給幹校勞動的妻子 涼風颼屁股,冷氣入膀胱 ,還寫文章批判恩師胡適和陳寅恪。這一突變讓很多人難以接受。朋友寫信罵他 無恥之尤 ;其妻也備感內外受敵;陳寅恪則在文集再版時刪掉回憶周一良的文字。周一良本人卻渾然不覺。知識分子改造進入高潮時,出身大傢的他陷入深深的悔恨: 我決心改造自己,力求進步。 孩子不能上大學,他寬慰地認為不上大學才對。他拒絕與漢學傢牟復禮聯名寄卡片,因為牟復禮曾是哈佛陸軍特別訓練班學員。他把 文革 看作是改造會, 對所受非人待遇甘之如飴 (兒子周啟博語)。參加 梁效 寫作組時,他以為是組織對自己改造成果的肯定,每每奮筆熬至深夜,欣喜於古文知識能 服務於革命路線。 當 梁效 寫作組接受政治審查時,周還懵懂地說: 從未意識到批儒是指周總理,也從未聽到任何暗示。
  直到30年後,周一良才幡然悔悟。在 梁效 寫作組某成員的追悼會上,一句 五十年風雲變幻,老友畢竟是書生 的挽聯深深觸動周一良,使他重拾荒廢多年的古代史研究。可惜時光不再。中華書局曾經出版瞭一本他的《魏晉南北朝史文集》,被他戲稱為 我的前半生 ,因為收的都是他解放以前的論文。他承認,解放以後他寫的文章 大多是奉命或應邀之作 不足以言研究也。 他把那段 紅與黑 的心路歷程記載下來,並把那張 無恥之尤 的信紙壓在玻璃板下。每每約見晚輩,不講學術,卻談人生。20世紀末,在一次陳寅恪的紀念會上,已經坐在輪椅上的周一良作瞭《向陳先生請罪》的發言: 我相信我這個迷途知返的弟子,將來一旦見陳先生於地下,陳先生一定不會再以破門之罰來待我,而是像從前一樣 就如同在清華新西院、紐約佈魯克林26號碼頭輪船上,嶺南大學東南區1號樓上那樣的和諧而溫馨。
周一良 論諸葛亮
  諸葛亮應該說是我們中國古代歷史上一位很重要的偉大的政治傢。在他二十七、八歲時,劉備三顧茅廬去找他。然後,他就作瞭非常有名的《隆中對》。《隆中對》把當時中國國內的形勢作瞭很細致深入的分析,指出瞭北方怎麼樣,南方怎麼樣,然後西方怎麼樣。跟劉備建議取荊州,取巴蜀,然後三分天下,跟曹操、孫吳抗爭,這是很不簡單的。當時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知識分子,對全國的局勢作出這樣細致深入的分析,而且最後歷史的發展可以說基本上按照諸葛亮所預見的情況發展下去,形成所謂三國鼎立的局面,從這點上講,我覺得諸葛亮一個年青的知識分子、一個年青的政治傢能做到這樣英明的預見,最後形成三國這種政治局面是很瞭不起的。這是從政治上講。
  另外一方面,他到四川、雲南執行民族政策。 七擒孟獲 事是裴松之《三國志》註裡邊的,而陳壽《三國志》中並沒有把這事記錄下來。但是既然有這種傳說,就說明有這種可能,也反映當時諸葛亮對待南中少數民族情況是采取一種什麼樣的政策,可以說是以心服人,不是以力服人,是以德服人。隻有這樣,才可以真正跟少數民族搞好團結,長期和平共處下去,最後達到融合。他在四川立足,雲南成為他很重要的後方,直到今天雲南少數民族還對他非常崇拜,非常敬愛,這不是偶然的。雖然 七擒孟獲 是個故事,正史裡沒有記載這件事情,但是我們應該看到這個傳說,反映一定的事實,特別是從千百年來西南少數民族對諸葛亮崇拜的情況,可以想象到他在民族政策方面的偉大見解跟實踐結果的情況。
  另外從軍事方面來講,陳壽說他 應變將略,非其所長 好像他不大能夠打仗。蜀漢在戰爭方面不是太成功,當然有種種的原因,不能完全歸罪於諸葛亮一個人,恐怕跟它的地理情況,跟他手下的人才等等各方面都有關系。但是有一點應該看到,就是他幾次出祁山北伐,實際上我看是一種以攻為守的辦法,他這樣攻並不是真正一定想要打到長安,打到洛陽,但是出兵這種姿態,這種舉動,就使得北方對他另眼看待,對他不放輕舉妄動,這樣就保住瞭西南四川雲南一帶地方,所以把諸葛亮北伐看作一種戰略,利用這個辦法來維護住這個政權的立足點,維護他的地位,這樣看也許更適合些。
  諸葛亮給人的形象,現在一般都是從小說,戲劇方面傳達過來的。我覺得是不是還有一點應該考慮,就是諸葛亮是一個講究法治的人。本傳上講他 循名責實 就是法傢的態度,他 嚴刑峻法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非常嚴格,老百姓都很怕他,但是同時也很敬愛他,我覺得這是諸葛亮的一個方面。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方面應該考慮,就是他曾經講過兩句很有名的話, 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 什麼叫 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 呢?我體會這是道傢思想,道傢 無為而治 的一種思想,一種 淡泊 、 寧靜 的想法。所以諸葛亮這個人應該說他是有兩個方面:一方面他在安邦治國方面,是采取 嚴刑峻法 的辦法。另外,他在為人方面有道傢的一面。他的治傢、人生觀我覺得恐怕應該同時註意到 淡泊明志 、 寧靜致遠 的特怔。可惜諸葛亮的著作今天留下來的不多,有些是假的,不可靠的。我想,如果他要作詩,寫文章的話,恐怕很可能會更多的流露一些道傢的思想,而不是商鞅,韓非的那種想法。所以今後研究諸葛亮,我覺得還可以從這方面多下些功夫,研究研究他的心態,研究研究他的思想深處是不是有幾種因素混合在一起的,而不僅僅是一個講嚴刑峻法的人。當然現在我們老百姓心目中的諸葛亮就是羽扇綸中的那種形象,這當然是從小說、戲劇裡邊來的,這說明小說戲劇對於宣傳歷史人物,對於進行歷史教育還是很有用的。
人物評價
  周一良在文革中追求 進步 ,寫文章批判恩師胡適和陳寅恪,朋友寫信罵他 無恥之尤 ;他以學術為政治服務來治學術,已完全背離瞭學術精神。然而,文革是中國現代史上的一個特殊時代,我們不能也不敢苛求一個 書生 在那樣一個時代中堅持自己的學術操守。幸而周一良晚年又重新回到瞭學術著述的道路上,為中國古代史研究做出瞭新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