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文景之治”的開創者之一,漢景帝劉啟愛護百姓、鼓勵農桑、輕徭薄賦、減輕刑罰,使當時的社會更加安定,百姓更加富足,封建統治秩序日臻鞏固;尤其是在他謙恭簡樸、以身作則的帶動下,社會風氣也日趨好轉。漢景帝因此被後人奉為不可多得的盛世之主。然而,就是這樣一位讓人景仰、膜拜的好皇帝,卻先後做出瞭怒殺吳太子、餓死鄧通、腰斬晁錯、冤死周亞夫,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的事情來,無不暴露瞭一代明君暴戾殘忍的另一面。 劉啟(前188~前141年),漢文帝劉恒的第四子,因為三個哥哥早死,才幸運地被立為太子。公元前157年6月,漢文帝病逝,32歲的劉啟登基,即漢景帝。漢景帝的暴戾殘忍,並非當瞭皇帝後才養成的,而是與生俱來的。《史記·吳王濞列傳》載:“孝文時,吳太子入見,得侍皇太子飲博。吳太子師傅皆楚人,輕悍,又素驕,博,爭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意思是說,漢文帝時期,吳王劉濞的太子在京城與劉啟下棋時,由於無禮耍賴,且態度十分驕橫?被劉啟以棋具擊殺。當時,劉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為瞭一點雞毛蒜皮的博弈之爭,就把自己的堂兄弟給活活打死,可見他從小就是一個性格暴戾的驕悍之人。 如果說打死吳太子,尚有些年輕氣盛的因素,那麼漢景帝即位後對鄧通的修理,可就明顯的是處心積慮瞭。鄧通是漢文帝的寵臣,深受信任和恩典,並“賜鄧通蜀嚴道銅山,得自鑄錢”。據《史記·佞幸列傳》記載,漢文帝曾患癰疽,鄧通便用嘴為其吸吮膿血。“文帝不樂,從容問通曰:‘天下誰最愛我者乎?’通曰:‘宜莫如太子。’”為瞭檢驗劉啟是否真的最愛自己?劉恒就讓他像鄧通那樣為自己吸吮膿血。劉啟不得已隻好照辦,吸時卻面露難色。事後,劉啟聽說“鄧通常為帝唶吮之,心慚,由此怨通矣”。漢文帝死後,漢景帝掌權後不久,便“盡沒入鄧通傢”,甚至一根簪子也沒留給鄧通。可憐鄧通從一個大富翁變成窮光蛋,“不得名一錢”,最後竟然餓死在瞭別人傢裡。 漢景帝在位期間,最大的政治事件莫過於“七國之亂”瞭。這次叛亂的導火索,就是晁錯的《削藩策》。其實,削藩的點子是漢景帝出的,晁錯隻不過是把景帝的意圖上升到一定的理論高度而已。但是,一旦狼來瞭,晁錯就成瞭挑起事端的罪魁禍首,成瞭漢景帝推卸自身責任的替罪羊,成瞭漢景帝加強中央集權的無辜犧牲品。“無臣子之禮,大逆無道”,是漢景帝扣在晁錯頭上的帽子;誅殺晁錯,則完全是一種突然襲擊。漢景帝派人到晁錯傢傳旨,騙晁錯說讓他上朝議事。可憐晁錯為漢傢天下日夜操勞,臨死前竟然還完全被蒙在鼓裡,最後落得個腰斬的悲慘下場,全傢人也一起遭難。為瞭求得一時茍安,漢景帝昧著良心“斬禦史大夫晁錯以謝七國”,其殘忍行徑令人心寒齒冷。 周亞夫是平定“七國之亂”的第一功臣。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關系國傢存亡的重臣,卻沒有得到什麼好下場。漢景帝改立太子時,周亞夫表示過反對,因此開始被疏遠。匈奴王徐盧等五人降漢時,周亞夫認為背主投降之人不應封侯,漢景帝對他的意見不以為然。周亞夫身為丞相,多次建議均得不到采用,加上他在宮廷樹敵較多,隻好稱病辭職,這正中漢景帝下懷,立即宣佈免去其丞相職務。周亞夫辭相後,漢景帝還不滿足,竟然專門設計瞭一場鬧劇來戲弄周亞夫。一次,漢景帝在宮中賜給周亞夫一大塊肉。周亞夫見肉沒有切割,也沒有筷子,知道是皇上故意戲弄自己,心中大為不平,令尚席官去取筷子。漢景帝竟笑著對他說:“這還未滿君意?”周亞夫一聽,怕得要死,趕緊起座下跪,脫帽謝罪,感謝皇帝賞賜,君臣不歡而散。後來,周亞夫因其子買縣官器具受牽連。漢景帝授意廷尉以謀反案進行審問,周亞夫悲憤交加,在獄中絕食五日,嘔血而死。周亞夫死後,漢景帝怒氣未消,下令絕其侯國,不準周亞夫之子嗣為侯。 對待功臣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會怎麼樣呢?漢景帝共生瞭14個兒子,其中栗姬生的劉榮為其長子。公元前153年,漢景帝立劉榮為太子,同時封劉徹為膠東王。三年後,因為栗姬失寵,漢景帝廢劉榮為臨江王,另立劉徹為太子。臨江王宮比較狹小,起居不便,劉榮便想要擴建,偏偏王宮旁邊就是漢文帝的祭廟。於是,劉榮被人以“侵占廟地”的忤逆惡行,告到瞭景帝面前。對於這樁牽強附會的案件,漢景帝沒有親自詢問,而是打一開始就把兒子交?瞭郅都。郅都是有名的酷吏,理獄雖秉公,但也極嚴厲,落在他手裡,如羊入虎口,絕無生路可言。可見,對於這個失寵、失勢的兒子,漢景帝根本就沒安什麼好心,至少在情感上已經拋棄瞭他。果然,郅都責訊甚嚴,劉榮恐懼,請求給他刀筆,想寫信直接向父皇謝罪,郅都不許。竇嬰聞訊後,派人悄悄送來刀筆。劉榮向父皇寫信謝罪後,絕望地在中尉府自殺。劉榮自盡的消息傳來,漢景帝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自責和惋惜,隻是不以為然地下令收葬瞭事。
導讀:通常的歷史資料裡都認為晉武帝司馬炎的後宮隊伍是最龐大的,這種認識源於兩件事。其一,他曾在統一全國後,下詔要求天下女子全部做好成為他老婆的準備;其二,他的後妃因為數量龐大,為瞭方便臨幸,他就駕著羊車每天晃悠,羊停在哪位宮妃的門前,晚上就住哪位傢。其實,司馬炎充其量也就算個色膽包天的級別,他的後宮人數最多的時候也就一個“娘子師”,還是不滿員的。相比之下,有一位色膽包天又包地的皇帝,後宮人數多到可以組成一個整編軍,而且這支“娘子軍”因為太過龐大,不得不分營駐紮在長安、洛陽、鄴城等幾個大城。這個皇帝就是十六國時期著名的暴君——石虎。 石虎,字季龍,於晉惠帝元康五年(公元二九五年)出生於上黨武鄉縣(山西榆社縣北),也算是個老西兒。可惜他這個老西兒非常的不“地道”,屬於“五胡亂中華”中胡人之一的羯族人。石老西兒的父親早逝,與母親相依為命,被另一個叫石勒的大哥哥撫養。後來石勒被人販子拐賣,兩個人失去聯系,直到石虎十七歲的時候,兩個人才有機會重見。之後,石老西兒輔佐石勒砍人,砍人砍到一定程度,沒有人能砍得過他們倆瞭,石勒就做瞭皇帝,這個政權就是後趙。石勒死後,不厚道的石老西兒搶過石勒留給兒子的遺產——皇位,自己做瞭皇帝。石老西兒和石勒不同,石勒還算是個仁慈的皇帝,除瞭重用本族人,對於異族的漢人也能夠重用。經過他的治理,胡人和漢人的矛盾逐漸緩和。石老西兒則不同,兩隻手生來就是提刀砍人的。每逢打仗時,如果他的敵人在戰鬥結束前被砍死,那麼算是撿瞭大便宜。如果僥幸活瞭下來做瞭俘虜,那麼他會死得很慘,具體地說就是被活埋。而且沒有性別歧視,土坑面前男女平等。 石老西兒不光對俘虜奉行男女平等,就是對待老婆兒子,也照樣屠刀面前人人平等。他曾經寵愛過一個妖裡妖氣的男人,為瞭這個男人他前後殺掉自己的兩個老婆。若幹年後,他的一個兒子石宣殺瞭另一個兒子石韜,暴怒之下,他用鐵環穿進石宣的腮幫子,四肢用鐐銬鎖緊,折磨瞭幾天後,於眾目睽睽之下,搞瞭一次別開生面的公開行刑。這次行刑之殘忍,估計隻有法國的路易十三處死一個行刺自己的刺客時的刑罰可以媲美。行刑者是兩個太監郝稚、劉霸,具體程序如下: 郝稚先用一把快刀在石宣的腮幫子上兩邊各戳一個大洞,然後繩子穿過,把石宣吊在柴堆上。這是第一步,先擺好瞭殺人的架勢。接下來,另一個劊子手劉霸操起另一把快刀,慢慢悠悠地剜去石宣的眼睛,盡可能地延長他痛苦的時間。同時,郝稚將石宣的頭發一根根全部生拔下來,給其剃度。然後,他們又一次性連根砍斷石宣的舌頭。至此,石宣成瞭沒眼、沒發、沒舌頭的高級殘廢。可惜,高級殘廢不過癮,他們要的是頂級殘廢。於是劉霸繼續抽出鋼刀,再次認認真真地一點點鋸斷石宣的四肢,然後開腹破肚,把石宣的內臟全部掏出來。最後,他們倆放瞭一把火,把還沒斷氣的石宣燒成灰,把骨灰扔到大街上,連棺材也省瞭。行刑過程中,石老西兒帶領數千美女坐在對面的銅雀臺上,饒有興致地看完全過程。仿佛被消滅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隻蚊子。說完石老西兒的第一大嗜好殺人,我們再來看看他的第二大嗜好——美人。 石老西兒曾經下達過一條命令:全國二十歲以下、十三歲以上的女子,不論是否嫁人,都要做好準備隨時成為他後宮佳麗中的一員。聽到這個命令,各地官員立即為瞭前程開始忙碌,隻要發現稍微漂亮點的女子,馬上送到皇宮。一時間舉國上下,雞飛狗跳,“百姓妻有美色,豪勢因而脅之,率多自殺”。就這樣,除瞭死瞭的,最終送到宮裡的美女足足有四萬多人。這樣的規模,就是把宋元明清所有皇帝的老婆加起來,也隻夠石老西兒過個冬。石老西兒別看人色瞭點,但對於這麼多美女管理起來還是很有一套的。他采用加官的方法,“增至女官二十四等,東宮十有二等”。這樣美女官職有高有低,地位分明,比起若幹年後洪秀全同志的編號管理要科學很多倍。相關閱讀推薦:乾隆皇帝名聲遠播的“十全武功”:乾隆十大戰績中國歷史上六大復辟皇帝:那些曾經復辟的皇帝們上官儀:忠心耿耿卻遇上怕老婆皇帝的歷史悲劇西遼開國皇帝耶律大石:孤獨的蒼鷹稱霸西域後趙暴君石虎:歷史上後宮隊伍最龐大的皇帝!石虎簡介 十六國時期後趙太祖武皇帝石虎生平分頁:1/2頁 上一頁12下一頁 美女入瞭宮就要養著,否則吃不好住不好就會變成醜女。石老西兒為瞭養好他的娘子軍,分別在當時國內最大、最繁華的鄴城、長安、洛陽三個城市大張旗鼓地修宮殿,不僅要修得快,還要修得好。僅在鄴城就修瞭四十多個臺觀,此外還有一個周長達幾十公裡的華林園。如此龐大的工程,石老西兒一共征集瞭四十萬人(相當於十個人為一個美女修房)的強大工程隊,幾乎是加班加點,晝夜不停。其一生最華麗的傑作——太武殿,殿基高二丈八尺,東西長七十五步,南北長六十五步。整個大殿采用各種重金屬產品,如金鐺、銀楹、金柱,還有上等石材,如珠簾、玉壁等等裝修,比起俄羅斯帝國的鎮國之寶琥珀屋不知道豪華多少倍。 一座華麗的皇宮後面必然有一群襤褸的百姓,石老西兒為瞭滿足個人的欲望,不惜提高賦稅,像擠牙膏一樣把百姓擠得幹幹凈凈。開始,許多人還可以賣兒賣女支撐幾天,等到兒女賣完沒什麼可賣的時候,他們隻好整傢整傢地上吊。以至於許多地方道路兩側的樹上掛滿瞭屍體,而不是樹葉。 石虎的獸行再次驗證瞭暴君們的共同信條——在我身後哪管洪水滔天。石老西兒最後是安安穩穩死瞭,可身後的洪水卻淹沒瞭他的全傢,還有他的整個民族。他的兒子石世登基剛一個月,就被另一個兒子石遵殺掉,石遵很快又死在自己的兄弟石鑒刀下。石鑒搶來的皇位還沒捂熱乎,就被大將冉閔殺掉。作為漢人的一員,冉閔號召北方的全體漢人向胡人全線開戰,頒佈瞭著名的《滅胡令》。結果被石老西兒壓得傢破人亡的人們開始瘋狂報復,見羯人就砍,見羯人就滅,短短幾年,一個曾經強大的羯族就從歷史上永遠消失瞭。 分頁:2/2頁 上一頁12下一頁
她曾大膽地選擇瞭自己的命運,她紮根在茫茫的高原草地上,像一棵耐旱而茁壯的野草,頑強地活瞭下來。她一嫁再嫁,生兒育女。12年,無邊歲月,遠比人們的想象更悲慘、更淒涼。 民間,把王昭君描繪成薛寶釵、林黛玉那樣的大傢閨秀:頭戴銀狐冠,身披紅鬥篷,懷抱一隻哀怨的琵琶,風情萬種地站在草原上。官方,則把她旌表為高瞻遠矚的“愛國者”,少女細瘦的“小蠻腰”,愣是挑起瞭“胡漢和親,邊塞安寧”的政治重擔。她深明大義的覺悟,酷似一名“黨代表”或者“政委”。絡繹不絕的文人騷客也七嘴八舌地抒情,好像王昭君原本就是全天下讀書人相識恨晚的“紅粉知己”…… 後人,謬托知己,憑借甜膩俗爛的口味粗暴地打扮著王昭君。殊不知,這位聲名顯赫的古典美女,在無限風光的背後,還隱藏著滿肚子的黃連苦水。 從鮮花,到獵物 很早就聽過一條謎語:姐姐要回來(打一地名),謎底是“秭(姊)歸”。秭歸,水土養人,出過大詩人屈原,西漢時歸屬南郡。秭歸有座寶坪村,林木豐美,香溪環繞。公元前52年,一聲響亮的嬰啼使村裡那戶王姓人傢笑逐顏開。女孩兒落地瞭,取名王嬙,字“昭君”。 老來得女,爹娘樂顛顛地捧著、供著。兄嫂也疼進瞭骨縫兒裡,唯恐刮風吹掉小妹妹一根汗毛。親人環繞,嬌生慣養,俊俏的小女孩兒,蹦蹦跳跳,嘻嘻哈哈。荊楚的細雨滋潤她一天一天地長大…… 公元前36年,西漢朝廷的日子越來越寬裕,不必再像文景時代那樣勒緊褲腰帶瞭。尤其是匈奴,窩裡鬥,分裂成南北兩部。南匈奴,靠近中原,好在既親近,又溫順;北匈奴,不服天朝管,幸而遠在漠北。沒戰亂,有錢花,真是太平盛世。漢元帝“飽暖思淫欲”,便動起瞭“選秀”的歪點子。說白瞭,就是把天下美女,都拽到他自己床上去。 巍巍漢宮,就是一口“活棺材”。人常說:宮門深似海。那種地方,人壓人、人踩人,鉤心鬥角,想熬出頭兒?難死瞭。女人,十月懷胎,可以生下一個孩子;倘若守在皇帝身邊,恐怕十個女人都受孕,最終一個也養不活。 王傢人當然知道皇宮是個“虎狼窩”,他們個個兒提心吊膽,生怕官府上門找茬。其實,怕也沒用,王昭君名冠南郡,連叫花子都知道:她定然是郡守大人和縣令老爺瞄準的第一獵物。 烏雲滾滾而來。果然,脅肩諂笑的官差叩響瞭王傢門環。朝廷是天,皇帝就是老天爺,他喜歡什麼就是什麼,想誰就是誰——無上權力,足以左右整個天下,區區一名小女子,又算得瞭什麼? 王昭君含淚微笑,向每個表情悲壯的親人拜辭。收拾收拾,走吧——這,就是命! 早春三月,滿山遍野的菜花,一片金黃。16歲的王昭君,緩緩登上瞭香溪岸邊的官船,她默默地禱告:“總有一天,我還要回來。”相關閱讀推薦:王昭君三嫁匈奴單於後服毒自盡?王昭君怎麼死的漢朝王昭君出塞後連嫁祖孔三代:王昭君嫁給瞭誰?揭秘:王昭君出塞後連嫁祖孫三代的悲情秘史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落雁 王昭君為何被稱為落雁陳世美之冤與王昭君之痛 解讀被誤會的歷史分頁:1/7頁 上一頁1234567下一頁 冷美人·辣妹子 披星戴月地走瞭三個月,隱隱約約望見瞭長安。迎候王昭君以及眾多“秀女”的並非漢傢宮闕,而是地地道道的監獄——“掖庭”。 “掖庭”,曾是一座皇傢監獄,高墻矮窗,關押犯罪的王室成員和宮女、太監,漢武帝專門增設“掖庭獄”。幾經演變,這座臨時看守所,被改裝成簡陋的“儲秀宮”,盡管地方不怎麼樣,可是便於管理。當傢人號稱“掖庭令”,職位不算高,卻執掌權衡,一手遮天。他輕蔑地瞥瞭瞥這群如花似玉、鄉音各異的小美人兒,暗自笑道:漂亮頂個屁!見不著當今皇上,休想當娘娘。奓刺兒?敢!都得聽老爺我的…… 王昭君百無聊賴地守著一盞孤燈,她苦思冥想也弄不明白,究竟什麼叫做“出頭之日”。莫非就耗在這口不透氣的“活棺材”裡,等待哪天皇帝佬兒心血來潮,把自己召去“寵幸”一回?最後,領個或大或小的封號?倘若“青絲熬成白發”,一輩子見不著皇帝呢?難道朝廷還肯安置一個鶴發雞皮的老太婆嗎?笑話!大概,給皇帝當個小老婆,到頭兒瞭——這就是望眼欲穿的“出頭之日”。 夜深瞭,心涼瞭。王昭君斜臥在枕上,鬱鬱寡歡,蛾眉緊蹙。一天又一天,她空洞地捱著,俊美的大眼睛望不著一絲明天的曙光。 16歲,美,而且嬌慣,王昭君滿腹少女的優越感。她素面朝天,優雅地走在花枝搖曳的小姐妹中間,既不肯取悅誰,也不願屈尊俯就誰。最要命的是,她不買上邊的賬。漫說賄賂幾串銅錢一匹絹,就是淺淺的笑臉,也不給一個。“土皇帝”們當然沒好氣兒,隔三差五就話裡話外地“敲打”這個傲慢的“冷美人”。 日子一長,早就失去耐心的王昭君變得空前焦躁,她居然公開耍性子,和“掖庭令”唱起瞭對臺戲。 《後漢書》透露瞭這樣一個細節:“(王昭君)入宮數年,不得見禦,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苦等三年,音空信渺。那個傳說中的“大救星”——當今皇帝陛下,到底在哪兒呢?有些小姐妹心眼兒靈活,明裡暗裡好一陣打點,旋即被召進內廷,侍奉天子。王昭君並不在乎能否侍寢,但她非常看中自己在“美人堆”裡的名次和地位。這種“名位”,絕非朝廷冊封的嬪妃等級,而是少女的自我認同和價值兌現。王昭君覺得:“我最出色。”然而殘酷的現實,偏偏把她丟進瞭殘花敗柳之中。驕矜的自尊與淺薄的虛榮,第一次遭受到瞭嚴重的挫傷。這正應瞭孔子那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青春年少、爭強好勝的王昭君,怎能保持心理平衡?她當然會“積悲怨”。小脾氣一上來,既不梳洗,也不打扮,弄得形容憔悴,蓬頭垢面——就是鬧!鬧完瞭,還會請示頭頭兒一聲:“我要回傢。” 回傢?天大的笑話!皇傢禁地可不是酒肆茶樓,想來就來,願走就走——老老實實呆著吧!“掖庭令”那一點報復心終於得到瞭滿足,他盼望這朵水靈靈的鮮花趕快蔫瞭、癟瞭,立刻變成豬不啃、貓不舔的廢物才好呢。 “掖庭令”鼠肚雞腸,並非“壞事兒”的關鍵。在皇帝和王昭君之間,還有一道橋梁——宮廷畫師毛延壽。王昭君哪肯把那種“狗腿子”放在眼裡,仍像對付“掖庭令”那樣,高掛一臉秋霜。想不到,毛延壽就是皇帝的眼睛。也許,他畫誰漂亮,未必得幸;但是畫誰粗鄙,則一定不會得幸。皇帝跟前的紅人,毀一個不服管教的小丫頭還不容易?畫筆輕輕一點,王昭君嫵媚的杏眼下,便多瞭一顆“亡夫淚痣”——妨人呀!誰要這種女人誰倒黴,何必呢?元帝漫不經心地扭過頭去,王昭君“掖庭待詔”,就成為一盤死棋。分頁:2/7頁 上一頁1234567下一頁 嫁人,就是賭 歐洲人悲觀,把婚姻說成男女“摸黑走路”,彼此既不清楚攜手同行的是誰,也不知道氣喘籲籲地奔向什麼地方。說俗點兒,趕上什麼算什麼,婚姻就是湊合,稀裡糊塗地瞎過唄。 婚姻,的確有點賭博的意味。走投無路的王昭君淪落到瞭這一步。見皇上,沒門;待詔,等於慢性自殺。好歹挪挪窩兒,總比現在強。這一天,總算盼來瞭! 公元前33年,南匈奴呼韓邪單於第三次來朝,他附帶瞭一個政治條件——迎娶漢女,自請為婿。說來可笑,呼韓邪大約40歲,與漢元帝年齡相仿。本來雙方“相約為兄弟”,是平起平坐的好哥們兒,一旦結親,單於豈不小瞭一輩? 匈奴原是漢朝的死對頭。公元前201年,漢朝開國不久,劉邦便率領32萬大軍對匈奴用兵,結果,被40萬敵軍圍在瞭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南一帶),活活地困瞭七天七夜,劉邦服軟瞭。逃回長安之後,劉邦便千方百計討好匈奴人,靠送金銀佈帛、茶葉美女混日子。直到漢武帝時代,胳膊腿粗瞭,軍事和外交才占瞭上風。呼韓邪時期的南匈奴,已遠非昔日橫勇無敵的大匈奴,他們“一邊倒”,溫和親漢。這次,他興沖沖地跑進長安,就是要實施“和親大計”,迎娶一位漢室公主,替代剛剛過世的老婆。 漢元帝爽快地答應瞭這門政治婚姻,送幾個女人算什麼?天朝有的是。和親,是妥協的產物,如今不用那麼低三下四的瞭,漢朝皇帝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賞親”:傳旨,在宮中物色五名人選,供單於定奪——“掖庭”也被劃進瞭這個圈子。王昭君聞訊,應聲而起——嫁!哪怕天涯海角,隨雞隨狗,也強於這口活棺材。弱小的女子,敢在人生的牌桌上賭一把,相當不簡單!此刻,她隻屬於她自己,把全部籌碼押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