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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惇簡介

宋光宗趙惇簡介

光宗趙惇是南宋第三位皇帝。他生於紹興十七年(1147)九月四日,43歲登極,僅僅過瞭兩年,就患上瞭精神疾病。兩宋歷史上患有精神障礙的皇室子弟並不罕見,如太宗之弟趙廷美、太祖長子趙德昭、太宗長子趙元佐和六子趙元偓,他們的死都與心理疾病有關。這或許是出於某種遺傳,加上統治集團內部無休止的勾心鬥角,一些皇室成員的人格和心理不可避免地受到某種程度的損害。光宗的病態心理源於他對父親的猜忌和對妻子的懼怕,在位6年間,他的病情不斷加重,最後不得不在48歲時退位。光宗在位時間雖短,卻在宋代歷史上寫下瞭極為奇特的一筆。

  “孝”子:從東宮“孝子”到不孝之君

  孝宗皇後郭氏共生4子,長子鄧王趙愭,次子慶王趙愷,三子恭王趙惇(即光宗),四子早夭。孝宗最先立趙愭為皇太子,但不久病死。按照禮法,慶王、恭王同為嫡出,當立年長的慶王為太子。然而,孝宗認為慶王秉性過於寬厚仁慈,不如恭王“英武類己”,決定舍長立幼,於乾道七年(1171)二月立恭王趙惇為太子。有意思的是,孝宗對並非自己生父的高宗謙恭仁孝,而光宗對生身之父孝宗卻一直懷著極大的疑懼和不信任。在東宮時,為瞭穩定儲君的地位,光宗尚能對孝宗畢恭畢敬,而一旦登上皇位,父子之間的矛盾便開始凸現出來,並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下日益尖銳。

  東宮歷來都是權力鬥爭的漩渦中心,太子言行稍有疏忽,不僅儲君之位不保,而且還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趙惇深知這一點,因此,他入主東宮後,勤奮好學,一舉一動嚴守禮法,對孝宗克盡孝道。孝宗情緒好時,太子也“喜動於色”,反之則“愀(qiǎo)然憂見於色”。孝宗常以詩作賜與太子,不斷提醒他繼承自己恢復故國之宏圖壯志,太子在和詩中也竭盡所能地稱頌父皇的功績,努力表現自己的中興大志。這種父唱子和無疑使孝宗更感欣慰,太子似乎的確繼承瞭他的英武與志向。

  趙惇小心翼翼地在東宮作瞭十幾年孝子,年過不惑,卻仍不見孝宗有將皇位傳給他的意向,終於有些耐不住瞭。一天,太子向孝宗試探道:“我的胡須已經開始白瞭,有人送來染胡須的藥,我卻沒敢用。”孝宗聽出瞭兒子的弦外之音,答道:“有白胡須好,正好向天下顯示你的老成,要染須藥有什麼用!”太子碰瞭軟釘子,從此不敢再向孝宗提及此事,轉而求助於太皇太後吳氏(高宗皇後)。他多次宴請太皇太後品嘗時鮮美味,太皇太後心知肚明,在某些場合也曾向孝宗暗示過,應該早點傳位給太子,但得到的回答卻是太子還須歷練。父親威嚴強幹,又遲遲不肯放權,這也許已經給太子的心裡投下瞭某種不祥的陰影。

  淳熙十四年(1187)十月,高宗駕崩,孝宗悲痛欲絕。對高宗的禪位之恩,孝宗一直心存感激,加上自己已年逾六旬,對恢復中原也深感力不從心,因此他一改以往為先帝服喪以日代月的慣例,堅持守三年之喪,既表明他對高宗的孝心,也借機擺脫煩瑣的政務。淳熙十六年二月,時年43歲的趙惇終於盼到瞭內禪大典。孝宗傳位於太子後,退居重華宮。他原本希望能像高宗那樣,悠閑地安度晚年,卻沒有料到父子之間的矛盾與沖突驟然劇烈起來。

  登上瞭帝位的光宗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必要裝出“孝子”的模樣來討孝宗的歡心瞭。即位之初,他還曾仿效孝宗侍奉高宗的先例,每月4次朝見重華宮,偶爾也會陪孝宗宴飲、遊賞,但是沒過多長時間,光宗便開始找借口回避這種例行公事,父子間的隔閡逐漸顯現出來。

  紹熙初,光宗獨自率宮中嬪妃遊覽聚景園。大臣們對此議論紛紛,認為高宗在世時,孝宗凡出遊,必恭請高宗同行,而光宗隻顧自己遊玩。看到這樣的奏章,光宗極為惱火,恰逢此時孝宗遣宦官賜玉杯給光宗,光宗餘怒未息,手握不穩,不小心打碎瞭玉杯。宦官回到重華宮,將事情的經過掐頭去尾,隻稟報說:“皇上一見太上皇賞賜,非常氣憤,連玉杯都摔碎瞭。”孝宗心中自然不快。另有一次,孝宗遊東園,按例光宗應前往侍奉,可到瞭傢宴之時,卻仍不見他的蹤影。一向搬弄是非的重華宮宦官故意在園中放出一群雞,命人捉又捉不著,便相與大呼:“今天捉雞不著!”當時臨安人稱乞酒食於人為“捉雞”,宦官們顯然語帶譏諷,暗指孝宗寄人籬下的處境。孝宗雖佯裝不聞,但內心的憤怒與痛苦可想而知,畢竟光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連起碼的禮數都沒有,作為父親,豈能聽之任之?

  種種跡象已讓孝宗感覺到光宗對自己的冷落和怠慢,而在立儲問題上,父子二人意見嚴重分歧,進一步激化瞭原有的矛盾。光宗皇後李氏隻生有嘉王趙擴一人,立為太子,本是順理成章之事,但卻受到孝宗的阻撓。可能是因為嘉王天性懦弱,孝宗認為其不適宜繼承皇位,相比之下,魏王趙愷的兒子嘉國公趙抦生性聰慧,深得孝宗喜愛。當初光宗取代瞭二哥趙愷,成為太子,如今孝宗卻寵愛趙愷之子,不同意將嘉王立為儲君,無形中加深瞭光宗心中對孝宗本就存在的猜忌,讓光宗時時感到恐懼和不安。在他看來,父親似乎不僅對嘉王的太子地位,甚至對自己的皇位,都是潛在的巨大威脅。在別有用心的李後和宦官們不斷離間挑撥下,這種恐懼感逐漸成為光宗揮之不去的陰影,其心理和精神壓力越來越大,終於導致瞭無端猜疑和極度偏執的癥狀。他視重華宮為畏途,不再定期前去問安,盡可能躲避著孝宗。天子孝行有虧,臣子勸諫責無旁貸,而臣僚們的這些言行更激起光宗的固執與疑懼,終於引發歷時數年的過宮風波。

  紹熙二年(1191)十一月,李氏趁光宗離宮之機,殺死瞭他寵愛的黃貴妃。光宗聞訊,雖萬分傷心,卻敢怒而不敢言,隻能將痛苦埋藏於心。次日,光宗強打精神,主持祭祀天地的大禮。儀式進行過程中,突然刮起狂風,大雨傾盆而下,祭壇上的燈燭也燃起大火,祭祀被迫中斷。接連兩次精神上遭受如此大的刺激,光宗“心疾”加重,精神疾病徹底發作瞭,對孝宗的疑懼也日甚一日。每到一月四朝的日子,他就托詞不去,有時明明事先宣佈過宮,可又言而無信,臨時變卦。後來他幹脆以孝宗的名義頒降免去過宮的詔旨。如此行為無疑有損天子“聖德”,大臣們紛紛上奏勸諫光宗要盡人子之道。光宗偶爾也心有所感,紹熙三年十二月到次年正月,他三次赴重華宮朝見,但不久又故態復萌,數月不過宮問安。朝野上下,市井街頭,對當朝天子的不孝之舉議論紛紛,太學生們也加入瞭勸諫的行列,上百人上書要求光宗過宮,而光宗依然故我,根本不理睬外間輿論。

  紹熙五年,孝宗得病,光宗仍一次也沒有過宮探視。親生兒子冷落自己到這種地步,孝宗心中充滿瞭失望、悒(yì)鬱與悲傷,病情急轉直下。五月,孝宗病重。太學生們聽說光宗此時竟然還在後宮玩樂,並不過宮省親問疾,便寫瞭一篇《擬行樂表》,其中兩句說“周公欺我,願焚《酒誥》於康衢;孔子空言,請束《孝經》於高閣”,辛辣地諷刺瞭光宗的不孝無德。

  與此同時,群臣因光宗不從勸諫,紛紛上疏自求罷黜,居傢待罪,“舉朝求去,如出一口”,光宗統統下詔不許。丞相留正等大臣再三懇請光宗過宮探視孝宗病情,光宗不聽,拂衣而去。留正緊拉光宗的衣裾,苦苦進諫,光宗仍不為所動,自回內宮,群臣隻得慟哭而退。都城百姓對光宗的強烈不滿至此也達到瞭頂點,不加掩飾地表露出來,曾經藏在心裡的憤怒,現在“勃勃然怒形於色矣”,過去隻是私下裡議論,現在“囂囂然傳於道矣”。

  六月,孝宗駕崩,光宗仍然不顧百官奏請,連喪事也不肯主持,隻得由太皇太後吳氏代其主喪。實際上,光宗內心深處仍然畏懼著孝宗,他不相信孝宗已死,以為這是一個篡奪自己皇位的圈套。他不僅安居深宮,宴飲如故,不為孝宗服喪,而且擔心遭人暗算,時刻佩劍帶弓以自衛。然而,正在這位不孝的皇帝終日提防自己父親的時候,他卻萬萬沒有料到,皇位已經被自己的兒子悄悄地取代。紹熙五年七月,嘉王趙擴在太皇太後的支持和大臣趙汝愚、韓侂(tuō)胄等人的擁立下即位,是為寧宗。

  “賢”妻:搬弄是非的李後及其下場

  光宗病情不斷加重,皇後李氏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生性妒悍,又有著強烈的權力欲。一方面,她獨霸後宮,不允許任何女人與她爭寵,光宗對此隻有忍氣吞聲,抑鬱不樂;另一方面,她視孝宗夫婦為她皇後地位的最大威脅,想方設法離間孝宗、光宗父子,從很大程度上加劇瞭光宗的病態心理。

  李後出身武將之傢。據說她出生時,其父李道的軍營前有黑鳳棲息,遂起名“鳳娘”。李氏十幾歲時,一個擅長相面之術的道士皇甫坦到李府作客,李道命女兒出來拜見,皇甫坦故作驚惶之狀,不敢接受,說:“令嬡將來必貴為天下之母,怎敢受她的拜禮呢!”紹興末年他受到高宗的召見,鼎力舉薦李氏,說:“臣為陛下做媒來瞭,為陛下尋得個孫媳婦。”接著把李氏出生時的故事說得天花亂墜,高宗聽信其言,遂聘李氏為恭王趙惇之妃。

  在做恭王妃期間,李氏尚能安分守己。恭王被立為太子後,太子妃李氏開始暴露出她驕橫蠻悍、無事生非的本性。她不斷在高宗、孝宗、太子三宮之間搬弄是非,到高宗那裡埋怨孝宗為太子選的左右侍臣不好,在孝宗面前又訴說太子的長短。高宗方後悔不已,在與吳皇後的談話中,他認為自己受瞭皇甫坦的蒙騙而撮合瞭這門親事。

  孝宗對李氏的做法也十分反感,屢屢訓斥她道:“你應該學太上皇後的後妃之德,若再插手太子事務,朕寧可廢掉你!”孝宗的勸誡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而在李氏心中播下瞭怨恨的種子。淳熙末年,孝宗召集宰執大臣,表示自己欲行內禪之舉,大臣們都交口贊同,惟獨知樞密院事黃洽不發一語,孝宗問他:“卿意如何?”黃洽回奏道:“太子可負大任,但李氏不足以母儀天下,望陛下三思。”盡管孝宗對太子妃有所不滿,但如此直言不諱,令孝宗難以接受,畢竟李氏是自己的兒媳。黃洽接著奏道:“陛下問臣,臣不敢不言。他日陛下想起臣的這番話,再想見臣恐怕是難有機會瞭。”退朝後,黃洽即請求辭職。此時,孝宗以為李氏雖然刁蠻驕橫,還不至於禍亂朝政,凌駕於皇帝之上,但事實卻不幸被黃洽言中。

  光宗即位,李氏成為皇後,越發肆無忌憚。面對強悍的妻子,懦弱的光宗既懼怕又無可奈何。一次,光宗洗手時見端著盥(ɡuàn)盆的宮女雙手細白,不禁喜形於色,不料被皇後看在眼裡。幾天後,李後派人送來一具食盒,光宗打開一看,裡面裝的竟是上次那個端盆宮女的雙手。一個宮女因為手白而得到光宗的好感,李氏尚且不能容忍,對於光宗寵愛的妃嬪,她更是必欲除之而後快。光宗還在東宮時,高宗曾賜給他一名侍姬黃氏,光宗即位後晉為貴妃,倍受光宗寵愛,李後自然妒火中燒,她趁光宗出宮祭祀之機,虐殺黃貴妃,然後派人告訴光宗說黃貴妃“暴死”。光宗明知是皇後下的毒手,但驚駭傷心之餘,除瞭哭泣,連質問皇後的勇氣都沒有。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與第二天祭祀時發生的一連串怪事,直接導致光宗的精神徹底崩潰。

  李氏一向對孝宗夫婦傲慢無禮,一次,孝宗皇後謝氏好言規勸她註意禮儀,她竟惱羞成怒,反駁道:“我是官傢的結發夫妻!”言外之意宋代的藥鋪,是譏諷謝氏由嬪妃冊為中宮,在場的孝宗聞此勃然大怒。以前他說廢黜還隻是想警告一下李氏,希望其有所收斂,但經過此事以後,他真的有此打算瞭。他召來老臣史浩,私下商議廢後之事,但史浩認為光宗初立,此舉會引起天下議論,不利於政局穩定,執意不從,廢後之事隻得作罷。孝宗廢後的警告對李氏來說,時時如芒刺在背。為瞭保住鳳冠,她更得牢牢地控制住光宗,使其疏遠孝宗,隻相信和依賴自己。

  孝宗為給愛子治病,搜集到民間秘方,照方和好瞭藥,本可差人給光宗送去,但孝宗恐怕被李後所阻,就準備等光宗來重華宮問安的時候讓他服用。李氏此前已經聽說孝宗不同意立自己的兒子嘉王為太子的事情,認為孝宗是借機來發泄對自己的不滿,此番孝宗讓光宗過宮服藥,更觸動瞭她敏感的神經,以為這是孝宗要毒害光宗的一個陰謀,自己的皇後之位也會因此而受到極大的威脅,便極力阻止光宗去見孝宗。不久以後的一次宴會上,李氏當面向孝宗提出立嘉王為儲,孝宗沉吟不決,李氏竟然責問道:“我是你趙傢正式聘來的,嘉王是我親生的,為什麼不能立為太子?”孝宗大怒,拂袖離席。回宮後,李氏向光宗哭訴,又重提服藥之事,說孝宗對光宗有廢立之意。光宗本就對孝宗不肯立嘉王耿耿於懷,李氏這一番添枝加葉的挑唆從側面“證實”瞭他無端的猜疑。此後的一年多時間裡,他再也不願去重華宮朝見孝宗夫婦瞭。

  在光宗突然發病的當晚,孝宗親自過宮探視,看到兒子滿口囈語,不省人事,不禁又急又氣,召來李後厲聲訓斥道:“你不好好照顧皇帝,以致他病成這樣。萬一皇帝有何不測,我就滅瞭你李傢!”接著囑咐丞相留正勸諫光宗保重身體,若光宗不聽,就等他到重華宮問安時親自勸諭。幾天後,光宗病情稍有起色,李後故技重施,哭訴道:“皇上近來龍體欠安,太上皇遷怒臣妾,打算誅滅妾族,臣妾有什麼罪過啊?”又將孝宗吩咐留正的話肆意歪曲,說孝宗要在光宗再過宮時留住光宗,不讓還宮,這樣光宗更不敢赴重華宮瞭。

  在過宮問題上,有些大臣對光宗的進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光宗有時也似乎被打動,當時答應瞭過宮,但一入後宮,就會在李後操控下改變主意,最終也未能成行。一次,光宗在群臣苦諫下傳旨過宮,即將出發之時,李後從屏風後走出來,挽他回去,中書舍人陳傅良出班拉住光宗衣襟,一直跟隨至屏後。李氏呵斥道:“這裡是什麼去處!你們這些秀才要砍瞭驢頭嗎?”陳傅良隻得大哭而出。宗室趙汝愚是光宗較為信任的大臣,對於他的勸說,光宗也是“出聞其語輒悟,入輒復疑”。這種反復無常的舉動固然是因為光宗的病癥,而李後在光宗身旁不斷的挑撥與阻攔,無疑加劇瞭其忌諱過宮的病態心理。在這種情況下,光宗的精神疾病註定是無法治愈瞭。

  光宗的病情時好時壞,無法正常處理朝政,這正中李氏下懷。從紹熙三年開始,“政事多決於後”,大權旁落李氏之手。然而,她既無興趣也無能力參決朝廷大政,權力對她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為娘傢大撈好處。她封娘傢三代為王,侄子孝友、孝純官拜節度使,一次歸謁傢廟就推恩親屬26人,172人授為使臣,下至李傢門客,都奏補得官。李氏外戚恩蔭之濫,是南宋建立以來所沒有的。李氏傢廟也明目張膽地僭越規制,守護的衛兵居然比太廟還多。李後一門獲得的顯赫權勢、巨額財富,無疑都是其患病的丈夫光宗所賜。隨著光宗病情的惡化,政局也開始動蕩不安,群臣再也無法容忍這個瘋子皇帝。紹熙五年(1194)七月,趙汝愚、韓侂胄等人擁立嘉王登基,是為寧宗;李氏自然也一道被遺棄,無論她如何潑悍,終歸無濟於事。

  宋代的酒瓶光宗此時對政權交接尚蒙在鼓裡。當他知道後,長期拒絕接受寧宗的朝見,依然住在皇宮之中,不肯搬到為太上皇預備的寢宮裡。他對於失去皇位的擔心終於應驗,病情因此又加重瞭。與他一同失勢的李氏一反常態,對光宗不再像以前一樣咄咄相逼,反而有同病相憐之心。她惟恐觸動光宗脆弱的神經,常以杯中之物來寬解光宗心中的鬱結,還反復叮囑內侍、宮女,不要在光宗面前提起“太上皇”和“內禪”等敏感字眼。

  當初皇甫坦一番故弄玄虛的話,讓李氏母儀天下,從此她對術士之言深信不疑。一旦她成瞭宮廷鬥爭的失敗者,命運已經很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更需要各種術士“指點迷津”,以解除苦難,得到“安靜”。她聽算命的說自己將有厄難,便在大內僻靜之處辟瞭一間精室,獨自居住,道妝事佛,以求神靈保佑自己平安度過難關。然而,平日作惡多端的皇後並未因此而心安理得,反而受到瞭更大的精神折磨。慶元六年(1200),李氏在精室中染病,卻沒有人來關心照顧。七月,這位昔日潑辣刁蠻而又工於心計的皇後孤寂地死去。李氏死後,宮人到中宮為其取禮服,管理鑰匙的人怨其平日兇狠,拒不開啟中宮殿門,結果禮服沒有取到,宮人們隻得用席子包裹屍體,準備抬回中宮治喪。半路上忽然有人大喊:“瘋皇來啦!”宮人們一向怕遇見瘋瘋癲癲的光宗,一聽到喊聲,便丟下屍體,急忙散去。過瞭很久,他們才知道不過是旁人故意喊叫的時候,再回去尋找李氏屍體,屍體已在七月驕陽的曝曬下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治喪時,宮人們隻得雜置鮑魚,燃起數十餅蓮香,以掩蓋難聞的氣味。一代驕後落得如此結局,也是其多行不義的結果。

  綜觀宋代後妃,能夠影響朝政者並不少見,但如李鳳娘這樣完全控制丈夫、大肆封賞外戚、蓄意制造皇帝父子對立的皇後,在兩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她既無輔政之才,又無後妃之德,高宗僅憑術士的無稽之談就選中她為恭王妃,種下瞭日後的惡果;孝宗始而不聽黃洽之諫,繼而耽於史浩之阻,廢後不成,失去瞭補救的機會;光宗生性懦弱,對於這位潑悍的皇後除瞭懼怕,根本不可能制約她的所作所為;隻有當新君寧宗即位後,她才隨著丈夫光宗的失勢而失去瞭往日的淫威。李氏的一生與南宋初期前後四代帝王緊密聯系,從她的經歷中,不難發現南宋初年政局變化的諸多詭異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