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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筆下的歲月

歲月在我筆下流淌。我喜歡記日記,就象一名中學生那樣。幾十年來我始終沒有停止這一嗜好。這可能是一個不會停止的動作,也許直到……
年復一年,我寫下瞭無數的日記。每當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我都將合上那本記錄下我一年滄桑的硬皮日記本,讓文字成為往事。新年伊始,新的硬皮日記本又擺在瞭我的桌子上,它與以往一樣的顏色與質地,隻是生活卻再也不能重復。
歲月如歌。可日記裡的歲月不可能都成為,美麗的歌或美麗的散文與詩句。都會有過於冗長而無休止的訴說。不必選擇華麗的詞匯。不必精心文字的結構。沒有裝飾和掩藏。日記就是日記。一切細碎的心靈瑣事。一切為生活為工作的無奈。日記是心靈的排遣。所以,日記紀錄下的歲月,不可能成為如歌的行板。隻能是漫長人生的見證、滄桑歲月的痕跡……
我很忠實於我的日記。每次面對日記本的時候,我總是想;不管什麼身份的人,都有最忠誠的那一刻,最坦誠的那一面。當我執筆的那一剎,我仿佛進入瞭那個尖頂大教堂中那間神秘的小木屋裡。在我的想象中,那屋很黑暗,垂簾後面是神父那張神聖的臉。於是,我會很真實的訴說、很真實的記錄下瞬間的酸、甜、苦、辣……
日記記錄下我逝去的年華,也記錄下發生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個斑駁的事實。有真實的靈魂、也有苦痛。還有那無盡的愛。也會有那麼多不盡人意的現實;眼淚、情感,還有宣泄過後的那一池清涼的平和之水。
人說歲月無痕。可如果記錄下來,那就成為瞭一種歷史,一部留在眼前的厚重歷史。日記的文字堆積成山成海。沉重的可以讓我無法擺脫。有時也想燒掉、想忘卻歷史。像林黛玉那樣焚瞭詩稿。灰飛煙滅。留一片空茫茫大地在人間。
日記裡有靈魂。我可以隨時將它拉出來審判。日記很神聖,是一個記錄下來的一段段永久的秘密。即使對於至愛,那日記的內容也是秘密,因為他畢竟是靈魂以外的存在。我在日記裡記錄、塗抹著每段刻骨銘心的事件。也記錄下瞭我生命的每一個亮點。
日記中紀錄的歲月,是那不能面對的最殘酷的現實。是那些最深處的傷痛。是那些不願意扒給任何人看的真正的創傷。那痛、那傷有時候感覺連眼淚都不能洗清。有時候欲哭無淚、有時候在午夜聽塵埃落地、有時候我深切的期望有人能幫我忘卻、幫我生存、有時候也好希望有人於我同分享每一個喜悅……
我想,我的性格是開朗的。我在人群中是一隻快樂的鳥。可有時,我內心深處那莫明的孤獨與憂鬱卻時刻讓我恍惚。痛苦的日子隻被日記負載。流離在人群中就要面對假面的日子。任何人不願意讓人看穿靈魂。我讓日記護衛我受傷的心靈。有瞭日記,我不願意訴說、不願意分辨、不願意把日記裡面的話再重復一遍。當受到傷害時,寧願縮進日記,在日記中,最終找到拯救與解脫,來平和自己的心態。
漫長的歲月。日記中有結論,有終局。還有新的歲月與新的路程。歲月需要面對,我守著歲月更替的那一刻,期盼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我將新的歲月留住。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用文字點燃溫暖的火爐,讓我度過一個同樣溫暖的新年。
又是到瞭更換日記本的時候瞭。又是一個歲月的輪回。是不是應該把過去的它們燒掉。燒成灰燼。讓它們飄散到不滅物質的永遠中……
※本文作者:xues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