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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海的承諾

海子有篇現代詩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這樣寫的:
從明天開始,
做一個幸福的人,
喂馬劈柴,
周遊世界。
……
中間的記憶已模糊瞭,隻記得最後一句是“我隻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既然海子會這樣癡迷於海,我想海自是有她的撩人之處。
小的時候,學到“海”字,從老師的嘴裡知道瞭海是藍的,無邊無際的,和天一樣。
讀高三面臨高考的時候,從父親的口中知道瞭,海是寬的,廣的,要我擁有那樣的胸襟。
然後,便是現在,我來到瞭這個沿海城市,知道海離我很近,我隨時都可坐公交車去。但我卻一直沒有那樣去做,因為我不想因為自己的輕浮給我記憶中的海上瞭顏色。所以,我想,隻有當有一天,我真想去看海瞭,並且強烈的希望另一個人陪我去看海的時候,再啟程。
於是,我碰到瞭他,一個網名叫做“下雨不打傘”的人,踩踏著既詼諧又端莊的語言粘住瞭我一直以來迷茫的視線。因為我一直用慣瞭和雨有關的網名,所以我們顯得很協調,或許喜歡舞文弄墨的人總能因為共同欣賞一句話而碰到一起。我們的邂逅便是始於一段昨天——今天——明天之說,那以後我們就有瞭很深的默契。
後來我頻頻上網,我們總是不期而遇。我告訴他,於我而言,我的昨天很重要,我可以不在乎明天,甚至今天,卻很在乎昨天。偏偏他是個憧憬未來的人,對明天看的甚重,所以我說,即使我們都生活在今天,也很難相遇,世界太大,更何況,昨天和明天之間還有今天呢。他笑著說,沒關系,我可以讓你從昨天走到今天來,再把你帶到我的未來裡去,因為你現在的所有就是我全部的未來。
我聽著有些感動,但感動畢竟隻能是感動,下瞭線,我幾乎沒有再去做多一點點的想法。
有一天,我忽然發現他不再上網瞭,因為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這些天便渾然不自在,開始擔心他的安危,雖然我們不曾明示什麼,但總感覺彼此恪守一份默契就是緣。
不知道是過瞭多久,至少久到我快把他忘瞭,他居然又出現從我的生命中冒瞭出來,我甚至都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口吻和他說話,他便開口說出瞭他對我的思和念。我有些不知所措瞭,有悸動,但更多的是一份說不出的澀。畢竟,陌生兩個字不是一些曖昧的詞語可以輕易抹去的。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盡力聽他說,偶爾轉換話題,好讓我感覺自在些。後來,也不過爾爾。
於是我想起瞭海,就告訴他,我好想去看海。他說他也是,說要約定一個時間,帶我去看海。我說,我們太遠,可能隻能是下輩子的事瞭。他說,不會的,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他寧願變成海。我說那我就住到內蒙古去。他說如果我是逃避他,就沒必要瞭,因為他會將所有的陸地和草原都變成海的,讓我看到的永遠是海。我感動瞭,不再拗瞭,我說,那好吧,那下輩子我就毫無選擇的做海裡的一條魚,隻是可惜瞭今生,我們隻能如此作罷。他於是要我堅定信念,告訴我距離是感情的催化劑,並要我一定相信我們的感情。我覺得這是一段精典對白,不像我和他的,更像是在電影裡的故事情節。但是,我還是相信瞭,因為他真的太美太美瞭,即使以後將變一個傳說,也是個很美的傳說。
可能是真的到瞭要找個人依賴的年齡瞭,常常在細雨斜飛的晨昏,會感覺到莫名的寒冷和一股呼之欲出的孤獨,所以,我似乎很自然的開始接受他那樣關心我,甚至是呵護,隻是我們真的太遠瞭。他說,“海豚想吻天使的臉,可惜天太高瞭,天使想給海豚一個吻,可惜海太深瞭,我想給你一個擁抱,可惜太遙遠瞭,隻能發個信息悄悄告訴你,我想你!”這是我收的最動心的信息瞭,我於是開始抱怨,我們本不該這麼遠的,那時我就知道,我開始依賴他瞭。
可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把我的希望咬得粉碎。那天他說很久沒看到我瞭,想上網見我,他會給我打電話約我出來。可是一整天,他也沒有給我來電話,也沒上網,他食言瞭,他欺騙瞭我。第二天,剛好是端午節,我收到瞭他的祝福,但我想我是不需要的,所以我沒回他信息。第三天,我又收到他的一個信息,他說:“難道你不認為坎坷隻是我們之間的一個插曲嗎?這樣故事或許更值得我去拜讀吧!”“拜讀”是多麼恭敬的詞啊,我想。更何況,坎坷也太嚴重瞭,那隻是他在詮釋自己的心虛而已,我無話可說瞭,把他的號碼刪瞭,順便也刪瞭他這個人。
那個關於海的承諾很美很美,可我還是要把“海的承諾”變成“海和承諾”,然後便是將承諾狠狠的丟進海裡,讓它再也不見不到陽光,除非,哪一天,海開口說,我把承諾還給你……
網絡啊網絡,薄冰上的行走,泡沫上的舞步,那個海的承諾就是見證!
※本文作者:琳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