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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成長的代價

    孩提時代是每個人記憶最深、最美麗純真的時代。所以年過而立之後,回憶往事,總是會沉浸在孩提時代的歡樂時光。

    鄉下孩子上學晚,7歲時我還和一幫同齡的小夥伴們起早貪黑地玩。母親說該上學瞭吧,我便跟著已經上二年級的姐姐來到學校報瞭名。報完名之後,老師說明天來上課的時候可不能光著腚瞭,要穿件衣服。那時傢裡窮,鄉下孩子一年當中有好幾個月都是光著腚的。

    老師的囑咐卻給我出瞭個大難題,因為我根本沒有一件夏季穿的衣服!除瞭一件破棉襖、一條綴滿補丁的棉褲,甚至連一條完整的短褲都沒有。看著母親犯愁的樣子,我告訴母親,我不上學瞭。讀書在鄉下也確實沒什麼名堂,母親也就沒有堅持。

    傢後的園子裡有幾棵老梨樹和桑椹樹,由於緊靠路邊,有人不自覺地就到樹下摘幾個梨子,結果等不到秋後樹上的梨子就沒瞭。我年齡尚小,重活幹不瞭,守護梨樹的責任便自然地落在瞭我幼小的肩上。我告訴母親,請她放心,我保證秋天讓全傢人吃上熟透瞭的黃橙橙的大梨子。母親笑瞭笑,未置可否。

    這分明是對我的不信任麼。我決心幹出個樣子來給母親看看。

    每天天一亮,我就跑到傢後的梨園,蹲在樹底下看樹上的梨子,等上工的母親從地裡回來做好瞭早飯,上早讀的姐姐從學校放學回來,我才會忙中偷閑回傢拿兩個黑窩頭一隻辣椒或者一根大蔥什麼的,又匆匆忙忙趕回梨園。後來我發現梨子還是被人偷瞭,因為晚上梨園沒有人,有些人就喜歡晚上偷個瓜摸個棗什麼的。還有就是我早上起來的晚,母親出工的時候根本不喊我,每次我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早起的人乘我不在的時候偷瞭我的梨子。

    這怎麼行?

    於是我做出瞭一個大膽的決定,把自己的小床搬到梨園,晚上住在那裡,這樣就不用擔心晚上、早上有人偷梨子瞭。母親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反正不反對就行。

    這樣我基本上一天24小時在梨園呆著。雖然看起來挺沒意思,其實我一點也不寂寞。小夥伴們大多還是沒有上學,所以他們白天都到我的梨園來玩。緊靠著梨園的後面就是池塘,裡面有野生的魚和青蛙,我們在這裡釣魚、釣青蛙、捉黃鱔,偶爾也打死一兩條蛇,用棍子挑到大路上嚇人。盡管大人們一再囑咐我們不要到池塘裡遊泳,但我們似乎沒有聽到過這些話,照樣下水。隻是我們都是些六七歲的孩子,沒有人會遊泳而已。

    有一次我和小夥伴們在池塘裡玩,一不小心我踩到瞭一個深水坑,瞬間人就沒入水中,嘴裡、鼻子裡、耳朵裡全灌滿瞭水,當時真是恐怖極瞭。慌亂中我兩腳使勁蹬地,人便上浮露出水面,一個小夥伴把別人傢在池塘裡漚的一根檁條推瞭過來,我順勢抱住,鳧到瞭淺水區。上岸以後,我爬上一棵梨樹,摘下幾個青梨子請小夥伴們吃,一來是感謝他們救瞭我,二來是堵他們的嘴,萬一他們誰不小心告訴我母親,那就慘瞭。

    可能正是因為那次被淹,促使我在那個夏季一次次下水,最後竟學會瞭鳧水。

    看著梨子在樹上一天天由小變大,由青變黃,我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一天中午,我在梨園裡躺著。二大娘和大嫂子一幫老娘們坐在樹下端著大碗吃午飯,因為我年齡小,她們似乎忽略瞭我的存在,我也沒註意他們在聊什麼。這時候過來兩個婦女,說是小丁莊的,傢裡養蠶,桑葉不夠,想到我傢桑樹上捋點桑葉。我們傢從來沒有養過蠶,種桑樹的目的似乎為瞭讓孩子們吃上桑椹。我想反正桑椹也吃過瞭,滿樹的桑葉也沒什麼用,捋就捋去吧。可是還沒有等到我說話,二大娘說這桑樹打藥瞭,大嫂子馬上接著說就是的,前兩天剛打的敵敵畏。本來我想輪不到我說話也就算瞭,可一聽她們倆的話,我沉不住氣瞭。

    你們是不是在胡說?我天天在這裡呆著,根本沒有見人給桑樹打藥。我大聲說。共2頁,當前第1頁12※本文作者:王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