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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父愛如天(二)

    我就是這樣在爸爸近於溺愛的呵護中一天天長大。在爸爸的眼裡,他這個女兒可是十全十美的呢。爸爸喜歡喝酒。他總是說一醉解千愁。醉的時候很多可我從沒出來他有什麼愁事。因為我是爸爸喂大的,可以說從會吃東西時就與酒結下瞭緣。那時侯有一種酒叫“混合酒”不是白酒也不是果酒的散裝,喝到嘴裡甜甜的。給爸爸打酒當然是我的光榮任務。我傢和小商店隔一條鐵路。每次我過鐵路給爸爸打酒爸爸都站在門前看著我。我總是趁爸爸不備偷偷的喝上幾口。有一次我發現爸爸沒有在門口看著我,我就放心大膽的一步一口的喝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傢門口時硬是醉到瞭。爸爸趕緊又是綠豆水又是淡茶湯的喂我。

    我雖然受到爸爸的百般嬌慣,但還是比較懂事的。我的脾氣秉性特隨爸爸—又倔又犟!不管做什麼事都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記得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的身體還是沒有同齡人健康。爸爸就經常將我的軍,說我這輩子恐怕也離不開爸爸的翅膀而單獨放飛—因為我什麼體育運動都不能參加。當時哥哥在學校做體育教員,我就偷偷的和哥哥商量要參加田徑隊。哥哥可不敢隨意就同意,他怕“沾包兒”。兩年前我因闌尾炎穿孔差點送命,因為體質太差刀口一直不斷的往外掉縫合線頭。我看哥哥不敢答應,就每天早上天還沒有大亮偷偷出去跑步。每次跑步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著。當我回頭看時又不見人影。我想看個究竟。有一天起的更早,天還是黑咕隆咚得呢。跑著跑著又感覺有人跟著,我就順勢往路旁的草叢一躲。後面的人來不及防備一下子就沖過來—原來是爸爸!我當時裝做生氣:您說我不能放飛,就您這樣我還怎麼飛啊!那一年的的六一兒童節學校開運動會,我軟磨硬說的參加瞭一項四百米跑。結果可想而知。我不好意思見爸爸,當我磨磨蹭蹭的回到傢時:哈—改善生活瞭。傢裡那隻正下蛋的老母雞已變成一鍋熱騰騰的雞湯瞭。爸爸說,不是為的我的名次,是為瞭我能勇敢的走向賽場。我現在的早起和晨練的習慣就是那時侯養成的。

    我喜歡一頭長發。多美啊。梳起辮子溫文爾雅,散開秀發飄逸灑脫。我從小營養不良頭發茸茸的發黃。媽媽不同意我留辮子更別說每天幫我。總是爸爸變著花樣的給我梳各種造型。如果爸爸出差幾天不回傢,我的頭發就變成瞭“毛咕都”花瞭(白頭翁)。我自從參加體育運動,身體逐漸強壯,頭發也越發的好,兩條長長的發辮垂到腰下。誰都不知道每天要花去爸爸多少工夫啊。參加工作後,我想把長發剪掉,因為我一直不會梳頭。爸爸很傷心的說:你從小到大掉一根頭發我都心疼,你真的要一下子剪掉嗎?嫌爸爸梳的辮子不好看瞭?為瞭不讓爸爸傷心,我隻好每天早早的蹲到爸爸身邊等著他幫我梳頭。

    我要出嫁瞭。這一頭的長發怎麼辦?離開爸爸誰能幫我梳辮子?我決定剪掉。結婚的前兩天,我策略的和爸爸說梳頭不方便的意思。爸爸說:”你出生後蛻下的第一張皮和你的臍帶一直都給你留著呢。你第一次剪掉的胎毛(出生時的頭發)也在那呢。來,讓爸爸再給你梳一回頭發。明天去理發店燙個新式樣。可別忘瞭把剪下的頭發拿回來啊。”我心裡說不出的酸痛。強裝笑臉蹲在爸爸膝前。爸爸慢慢的一下一下精心的梳著。我感覺到瞭爸爸的淚滴在瞭我的頭上肩上背上卻一直不敢回頭……

    (結婚二十多年瞭,我一直沒有再留長發。而結婚前剪下的辮子仍在爸爸那裡保存著。)

  

※本文作者:倚天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