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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川不成軍:川軍在抗日戰爭中無愧一個軍人的榮譽

    拋開之後的戰績不論,1937年川軍出川時,各界普遍認為這是當時中國“最糟糕的軍隊”。很難想像一支部隊會因為軍紀差、武器差、戰鬥力差等等因素而被排斥在抗擊外敵的戰場之外。但在抗戰初期,川軍的名聲的確如此。

  然而,就是這支“最糟糕的軍隊”,從1937年的淞滬會戰開始,幾乎無役不從:川軍二十六師參加淞滬會戰,是戰績最好的5個師之一;南京保衛戰,川軍二十一軍防守南線,一四五師彈盡援絕,師長饒國華不願做俘虜,舉槍自戕殉國;3次長沙會戰中川軍是骨幹兵團,全師4000餘官兵,到撤離戰場時僅存600多人;豫中會戰川軍第三十六集團軍在掩護友軍時,司令部直屬隊與日軍遭遇,總司令李傢鈺當場中彈身亡……

  到抗戰後期,曾經“最糟糕的部隊”得到的評價是“川軍能戰”、“無川不成軍”的贊譽。

  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反差?

  20世紀初的中國在經歷過無數次內戰的蹂躪後,存在著這樣一個難以忽視的事實是:軍人隻知有大帥而不知有國傢。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沒有多高的文化水平,他們也很難有一些“理性的精英”那樣的個人利益與國傢利益間關系的感悟。生逢亂世,軍人不過是一些人為一己之私欲而組織的私人衛隊,他們之間或以利益或以情感來維系,他們沒有使命也沒有榮譽感,甚至於他們曾經橫行鄉裡、魚肉百姓。也許一個軍人也曾有保傢衛國的豪情,但二十年的內戰則完全擊碎瞭他們的理想和那份傳統的傢國意識。 請勿采集

  因此,當川軍二十二集團軍在如火如荼的抗日戰場上竟難已找到一片立足之地時,那又是怎樣一種沮喪。歷史如此演進:盧溝橋事變爆發後的第二天,四川省主席劉湘即電呈蔣介石,同時通電全國,籲請全國總動員,一致抗日。8月7日,劉湘飛赴南京參加國防會議。據記載:會上各方主戰主和猶豫不決,劉湘慷慨陳詞近2小時:“抗戰,四川可出兵30萬,供給壯丁500萬,供給糧食若幹萬石!”1937年10月,劉湘被任命為第七戰區司令長官,部下勸他不必親赴戰線,劉湘說:“過去打瞭多年內戰,臉面上不甚光彩,今天為國效命,如何可以在後方茍安!”隨後,川軍7個集團軍,另有一軍一師一旅共40餘萬人,先後開赴抗戰前線浴血奮戰,此後四川每年向前方輸送青壯軍人,人數居全國之冠。


  且不論劉湘是否有防備被蔣介石吞並的意思,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劉湘深知“打內戰”是一個軍人最大的恥辱!當一場偉大的衛國戰爭爆發之時,隻有投身於維護國傢領土完整和捍衛民族獨立的鬥爭,才能真正讓一個軍人體味到使命和榮譽!

  帶病出征的劉湘,在抗戰前線吐血病發,於1938年1月20日在漢口去世。死前他留有遺囑:“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劉湘這一遺囑,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為在前線川軍每天必同聲誦讀的話。

  他們拒絕沉淪,他們選擇知恥後勇,哪怕手裡隻有打不響的“漢陽造”和鐵片磨成的大刀。

  清洗身前的罪惡,又有什麼比得瞭為民族拼一死!

  1937年末,侵略華東地區和華北地區的日軍實行南北對進,企圖攻占華東戰略要地徐州,從而連貫南北戰場。為瞭防禦日軍侵略,時任第五戰區①司令長官李宗仁將軍調集64個師約60萬人駐守第五戰區。

  1938年初,北線日軍分成東西兩路:東路板垣師團從山東濰縣南下直撲臨沂;西路日軍磯谷師團瀨谷支隊沿津浦鐵路南進,進攻滕縣。兩路日軍以臺兒莊為會師目標,並策應津浦路南段敵軍的攻勢,企圖合攻徐州。

  臺兒莊位於徐州東北60公裡,北連津浦路,南接隴海線。日軍如果攻下臺兒莊,既可南下切斷隴海路,西取徐州,又可北上臨沂,到時彭城不攻自破,津浦路不戰自通,所以對我軍來說,能否成功守住臨沂和滕縣,是這場戰役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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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沂會戰——“鋼軍”也怕肉袒漢

  1938年2月,日軍板垣師團進犯臨沂,第三軍團奉命阻擊。戰鬥即將打響,空氣中似乎可以聞到硝煙的味道。駐紮在臨沂的第三軍團完成佈防後,第四十軍野戰補充團的李宗岱②提筆寫下一封遺書,但遺書寫好後,他並沒有將它郵回傢中,反而隨手燒掉,李宗岱老人回憶說:“當時鬼子占領的地方,屠殺的人很多,我們傢裡都沒撤出來,老傢被鬼子占瞭,不曉得我們自己的老人還在不在。”

  自抗戰以來,李宗岱就與傢人失去瞭聯系,所以他十分痛恨日軍。他在空地上豎起兩個木樁做成的假人——一個標明板垣征四郎,另一個標明磯谷廉介,然後就和戰友們刀劈槍刺,經常劈砍得木片亂飛。

  當時第三軍團的戰士們,除瞭手榴彈之外,每人的手中都有一把大刀,其原因就在於他們手中的槍實在少得可憐。

  第三軍團原本是西北軍,與國民政府的中央軍相比,他們隻不過是一支雜牌部隊,因此,國民政府根本不可能為他們裝備先進武器。西北軍用的都是老式的漢陽造,一個排隻有一兩挺機槍。雖然武器差瞭點,不過以前打仗都是軍閥混戰,現在能打鬼子,戰士們誰也不在乎武器怎麼樣。

  2月下旬,第五戰區長官部接到臨沂急電:日軍開始進攻臨沂,戰鬥首先在臨沂以北的村鎮打響。

  第一批沖上來的是日軍的騎兵,李宗岱和戰友們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在等待恰當的時機。老人回憶說:“等靠近點打馬,把馬一打,人摔下來瞭,馬就往前沖,後邊的人就變得驚慌,就亂開槍或者亂跑。”就這樣,日軍的第一次沖鋒被打散瞭,但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日軍很快又重新組織起進攻。隨著日軍的狂轟濫炸,李宗岱所屬連隊駐防的葛溝陣地,已經遍地都是彈坑,連長在戰鬥中犧牲瞭,作戰勇猛的李宗岱接任瞭他的位置。

  白天的戰鬥中,我軍傷亡慘重。為瞭打擊敵人囂張氣焰,當天晚上,李宗岱挑瞭20名身強體壯的戰士,趁著夜色偷偷摸到日軍的陣地。李宗岱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們已經非常接近日軍陣地瞭,連日軍挖戰壕的聲音都能聽得到,又往前爬瞭20多公尺後,就已經能夠看到人影瞭。李宗岱率先沖向一個敵人,一刀下去,就削掉瞭他半個身子,敵人疼得直叫,跟在李宗岱後邊的一個班長給瞭敵人一刺刀,將他結果瞭。隨後,剩下的戰士全部沖瞭上來。接下來就是近身肉搏,短兵相接。與李宗岱他們的大刀片相比,日本人的刺刀就顯得毫無用武之地瞭。經過幾10分鐘的白刃戰,日軍開始向後潰退。李宗岱和戰友們奪取瞭敵人的機槍,依靠著機槍的掩護,他們也迅速返回陣地。這場戰鬥中,20個敢死隊隊員中除瞭7人受傷外,無一犧牲。從戰鬥中獲得的文件中,李宗岱才知道,他們偷襲的竟然是裝備精銳的板垣師團田野聯隊。

  板垣師團又稱第五師團或廣島師團,是日本編組最早的7個師團之一,曾創下在中國戰場和先後70餘個師對陣的紀錄,素有“鋼軍”之稱。

  李宗岱所在的部隊,一向戰鬥力不強,但他們硬是打敗瞭這支裝備精銳的“鋼軍”。李宗岱說:“當時感覺就是我們這樣子,就拼大刀吧,隻有靠肉搏瞭。”

  企圖南進的日軍被釘死在葛溝三天。3月12日清晨,200多名日軍,在大炮、坦克的掩護下,向李宗岱連發動瞭第9次進攻。弟兄們已經殺紅瞭眼,勤務、夥夫都掄起瞭大刀,日軍再次被擊退。李宗岱看瞭看旁邊,原來100多個生龍活虎的兄弟,剩下的屈指可數。他命令殘存的兄弟們把槍支砸爛,如果日軍上來瞭,拉響手榴彈,與日軍同歸於盡,堅決不做俘虜。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李宗岱至今不能忘記,他說:“當時士兵隻有幾十個人,所以他們一個個把傢屬的名字、地址寫給我。”戰士們說:“我如果被打死瞭以後,幫我給傢屬捎個信兒,告訴他們,告訴我娘,我是怎麼死的。”李宗岱也想自己的娘,但此時,他卻隻能拋開一切。種種跡象表明,葛溝阻擊戰已經到瞭最危急的時刻。李宗岱說:“兵源都很少瞭,夥夫、馬夫都在補充瞭,一直在想援軍一定到瞭,一定到瞭,結果真的把張自忠念叨來瞭。”

  就在李宗岱和戰友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死守葛溝時,第三軍團的軍團長龐炳勛③急電李宗仁,請求支援。然而,此時第五戰區能夠調派的部隊隻有張自忠的五十九軍。湊巧的是,張自忠與龐炳勛結怨已久。

  從駐防第五戰區那一天開始,張自忠就曾私下向第五戰區參謀長表示:在任何戰場都可拼一死,唯獨不願與龐炳勛在同一戰場④。在戰事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李宗仁不得不請來張自忠,誠懇地對他說:“龐炳勛現在前方浴血抗戰,希望你以國傢為重,受點委屈,急率部前往臨沂作戰。”

  聽瞭李宗仁的話,張自忠沒有遲疑,回答說:“絕對服從命令。”隨後,他親率五十九軍,以一晝夜180裡的速度,在3月12日黃昏趕到臨沂市郊。當他見到龐炳勛時,原本忐忑不安的龐炳勛終於松瞭一口氣,已經年過花甲的他緊握著張自忠的手,哽咽著說瞭一句:“藎忱老弟,愚兄謝謝你!”

  張龐兩人摒棄前嫌,共赴國難,臨沂守軍士氣大振。隨後,兩軍內外夾擊向日軍發起反攻。

  曹廷明當時是五十九軍三十八師的戰士,他記得當時每個人發瞭4個手榴彈,“那手榴彈管用,就是不要命地往下扔,有多大的力氣,使多大的力氣往下扔。”老人回憶說。

  提起那次的反攻,三十八師機槍手李蘭亭的印象實在太深刻瞭,他說:“打得厲害呀,我們連就隻有十四個人,我們一連人,一個晚上換三個連人。” 轉載註意來源

  此時,已經困守葛溝三天三夜的李宗岱終於盼來瞭援軍,他也帶領剩下的戰士沖瞭出去。在那次戰鬥中,無論李宗岱、李蘭亭還是曹廷明,身上都掛瞭彩,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仍然堅持同敵人拼殺,一向號稱“鋼軍”的板垣師團從來沒遇到過這樣不要命的部隊,不得不開始其侵華以來的第一次大潰退。

  李蘭亭記得,日本人撤退瞭,但日本飛機仍在向他們丟炸彈。“我和一個人背靠背的在那門口仰著頭看,那個一陣風一樣,把我們吹倒瞭,不曉得哪個道理,我往這邊倒,他往那邊倒,都昏過去瞭。”逐漸恢復知覺的李蘭亭感覺耳朵唧唧地叫,他就把眼睛睜開,看見瞭太陽。他知道自己沒有死,也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等他起來一看那個和他背靠背坐著的戰友,腦袋已經被削去瞭半截,人已經犧牲瞭。

  3月18日上午,臨沂第一階段戰役全部結束,板垣師團3個聯隊基本被殲滅,五十九軍和第三軍團共殲敵5000多人,日軍南下臺兒莊會師的計劃被打破,蔣介石也因此發來瞭賀電。李宗岱至今仍清楚地記得電令中的兩句話: 轉載註意來源

  開抗日勝利之先河,振國軍之士氣!

  戰爭結束後,李宗岱清點人數時發現,他所帶領的連隊僅存29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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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縣保衛戰——雜牌川軍打出瞭聲威

  1937年,川軍各部編為第二路預備軍出川抗戰,鄧錫侯率第二十二集團軍開赴山西戰場。當時,山西戰場戰況緊急,部隊到瞭以後甚至都來不及集結,就急匆匆地開赴前線,僅僅9天,整個集團軍就犧牲瞭一萬多人。

  時為第二十二集團軍一二四師文書的何宏鈞隨部隊趕到山西時,已經是11月瞭,但大部分戰士仍然穿著草鞋單衣,鄧錫侯幾次請求補給,都沒有回應。原因很簡單:在許多人眼裡,川軍是雜牌軍中的雜牌軍。 註意出處

  何宏鈞清楚地記得,太原失守後,鄧錫侯率領部隊撤退。行進途中,他們遇到一個無人看守的軍械庫,戰士們都說:“與其送給敵人,還不如自己用。”於是,他們就把自己的舊槍換成瞭新槍。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知道這個消息後,十分惱火,認為川軍是抗日不足、擾民有餘的土匪軍,立即請統帥部調走他們。蔣介石想把川軍調給一戰區,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卻說什麼也不肯接收這支部隊,就這樣,原本誓師出川抗戰的川軍,竟然找不到一片抗日的戰場。

  後來白崇禧給李宗仁打電話,想讓他接收這支部隊,李宗仁爽快地答應瞭,就這樣,到處沒人要的第二十二集團軍轉戰到第五戰區。

  1938年2月,第二十二集團軍奉命增援滕縣, 3月14日,滕縣保衛戰打響。

  對於當時的戰鬥情形,何宏鈞仍清晰地記得,他說:“敵人在城外攻擊,用飛機、大炮、坦克在前面開路,而我們就是老辦法:先盡量築工事,飛機來瞭我們就到工事裡面去藏著,等坦克後面的步兵上來後,我們就沖上去拼命。遠距離打靠槍,近距離就靠手榴彈,還有就是用刺刀殺。”由於遭到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日軍連續進攻三天都沒能攻下滕縣。

  3月16日黎明,日軍集中炮兵火力向滕縣東關、城內和西關火車站射擊。面對敵強我弱的形勢,駐守滕縣的一二二師師長王銘章心中十分清楚,滕縣已岌岌可危,但他對士兵們說: 我們身為軍人,犧牲原為天職,現在隻有犧牲一切以完成任務,雖不剩一兵一卒,亦無怨尤,不如此則無以對國傢,更不足以贖川軍20年內戰之罪愆瞭。


  16日晚,王銘章決定留下部分士兵死守縣城,然後把主力撤到城外。何宏鈞回憶說:“其實這個方案應該是對的,第二十二集團軍第四十一軍軍長孫震不同意,要死守。”最終,王銘章決定死守滕縣。於是,他下令城門全都封閉,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出,並且他還告知全城將士,他決心和戰士們一起抵抗到底,城存與存,城亡與亡!這天晚上,除瞭西關以外,滕城已經完全被敵人包圍。17日下午,日軍炸開南門進入南城,東門隨即也被攻破。當晚,日軍攻入城中,王銘章親率自己的警衛連向日軍進攻。戰鬥中,王銘章不幸腹部中彈,他高喊:“死守滕城!”隨後飲彈殉國。何宏鈞說:“王銘章下去以後發現敵人就打,但是你是手槍,人傢是機關槍、步槍,怎麼打得過,最後全部被打死。”

  王銘章的屍體被連夜拉到利國驛,到那以後,他的夫人來認屍。何宏鈞說:“夫人一看他那個袖口上的梭子花邊,就認出來瞭,老夫人就開始痛哭,我們都痛哭。”說到這裡,何宏鈞已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王銘章為國捐軀後,國民政府明令予以國葬,並追贈為陸軍上將。

  17日傍晚,還有300多名傷官傷兵滯留在西門一帶,因為沒辦法逃出城,所以每個傷員都準備瞭一個手榴彈。戰鬥結束後,日軍挨傢挨戶地清查,發現這些傷兵後,讓他們投降,傷兵卻陸陸續續走到一起,拉響瞭手榴彈。

  300多人就這樣以身殉國。

  3月18日,滕縣宣告失守,至此,一二二師師長王銘章以及全師兩千餘人全部殉城。

  我不願你在我近前盡孝,隻願你在民族分上盡忠。 歷史*中國

  國難當頭,日寇猙獰。國傢興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過年齡。幸吾有子,自覺請纓。賜旗一面,時刻隨身。傷時拭血,死後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父手諭

  滕縣保衛戰打瞭三晝夜,阻滯瞭南犯徐州的大量日軍,為魯南各部隊贏得瞭部署時間,憑這一仗,裝備落後的川軍就打出瞭聲威。滕縣城破後,何宏鈞和一二四師的部分戰士成功突圍,狂妄的日軍磯谷師團約40000兵力自滕縣大舉南下,直撲徐州東北的門戶——臺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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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兒莊——

  1938年3月末,本該是部隊發餉的日子,但第二集團軍二十七師的鮑鴻海卻沒能領到軍餉。他說:“那時候發幾塊錢,都高興得很,不到月底就盼著,結果沒有發餉就開上去瞭。”鮑鴻海所在部隊接到的命令是:火速增援臺兒莊。

  部隊還沒有到達臺兒莊,震天的喊殺聲就已經傳來。經過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臺兒莊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從3月23日開始,臺兒莊就被包裹在一片硝煙之中。爭奪臺兒莊的戰鬥首先就在北城門打響,日本對北門狂轟濫炸,北城墻被炸塌,小北門亦被毀,經過三個晝夜的猛攻,日軍終於攻破城防,守衛小北門的官兵全部壯烈犧牲。

  戰後的慘相至今仍印刻在鮑鴻海老人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死屍誰也不知道是誰,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死人,天拂曉的時候看不很清楚,等到天亮瞭以後,哎呀,看得人害怕得很

  4月3日,臺兒莊三分之二的部分已被日軍占據,守軍在臺兒莊南關死拼不退,總司令孫連仲直接給李宗仁電話說:“第二集團軍傷亡十分之七,可否請長官答應暫時撤退到運河南岸,好讓第二集團軍留點種子?”李宗仁的回答是:“你務必守至明天拂曉,如違抗命令當軍法從事。”鮑鴻海清楚地記得,孫連仲當時給各師下達的命令是:“死守臺兒莊,臺兒莊在你在,臺兒莊不在你不在!”

  “那時候用人,後勤部隊都用上瞭,連送飯的、炊事班的、通訊班的這些人都用上瞭。”鮑鴻海回憶道。

  死守最後一點的三十一師師長池峰城再次請求準予撤退,孫連仲堅決命令:“士兵打完瞭你就自己上前填進去!你填過瞭我就來填!有誰敢退過運河,殺無赦!”

  該日黃昏,猛攻數日的日軍也已經筋疲力盡,暫時停止進攻,休整部隊。被炮火聲淹沒瞭數日的臺兒莊終於安靜下來瞭。午夜時分,日軍陣地突然傳來一陣陣喊殺聲。500個敢死隊隊員背著大刀,每人配備瞭兩個手榴彈,連槍都沒帶就沖進敵營,經過激烈的拼殺,他們最終將東門橋奪瞭回來。“逐街逐屋的拉鋸戰,膠著狀態瞭,他的大炮不能打,飛機不能炸,坦克車也用不上,這時候他優越的威力用不上瞭,可是我們大刀片可派上用場瞭,一聲喊殺,勁兒可大瞭,都砍頭啊。”回憶到這,鮑鴻海老人仿佛又回到瞭10年前的臺兒莊。

  倉皇應戰的日軍亂作一團,原本被日軍占領大半的臺兒莊,又被中國軍隊奪回。與此同時,湯恩伯率領的第二十軍團已向臺兒莊以北逼近。凌晨時分,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帶瞭幾個隨員親赴臺兒莊指揮作戰。

  當時,二十七師七十九旅和三十師把日軍橋外邊的後援切斷瞭,日軍後續部隊攻不進來,在臺兒莊的日軍就亂瞭陣腳,經過激烈的戰鬥,到4月7日早晨4時左右,臺兒莊內的日軍基本被消滅幹凈。

  從3月24日開始,到4月7日結束,臺兒莊戰役共歷時14天,中國守軍以血肉之軀全殲磯谷師團主力約10000多人。然而,勝利的代價是如此之大,中國軍隊損失將近20000人。李宗仁望著重疊仆倒在地的中國守軍屍體,跪倒在地滿面淚湧,隨同的將士也一起跪瞭下去放聲號哭。

  臺兒莊是紅血洗過的戰場,

  一萬條健兒在這裡做瞭國殤,

  他們的屍身是金石般的雕浮。

  臺兒莊是中華民族的領土,

  在這裡,我們發揮瞭震天的威力!

  在這裡,用血鑄就瞭偉大的史詩!

  在這裡,我們擊退瞭寇兵,在殘破的北關城墻插上瞭國旗。

  這是著名詩人臧克傢為瞭紀念臺兒莊戰役所寫的一首詩,回憶起往事,鮑鴻海老人顯得有些激動:“仇報瞭,給中國人出口氣瞭!都知道把咱的士氣鼓勵起來瞭,誰也不願當亡國奴。”

  臺兒莊捷報傳出後,南京、上海淪陷後籠罩在全國的悲觀空氣至此一掃而空。臺兒莊血戰,幾乎成瞭民族復興的新象征。

  1938年4月,在臺兒莊遭受慘敗的日軍又反撲臨沂,此時的李宗岱正在臨沂大許傢寨附近駐守,在攻打日軍陣地時,他的一隻眼睛被打穿。“打鬼子丟瞭一隻眼睛,不要緊,我還有一隻眼睛可以看,所以無所謂。那陣兒我的腿還沒受傷,隻是眼睛看不到沒關系,手腳都還可以動。”

  受傷之後,李宗岱被送到徐州兵站醫院,7天的搶救把他從死亡邊緣拉瞭回來,但他的右眼卻永久性失明。國民政府獎勵給他24000塊大洋,按當時價格計算,相當800多兩黃金。他把獎金連同自己的金戒指、金鐲子一起捐給瞭抗日救亡中國會。傷好後他又回到瞭部隊,他和所有戰士們想的一樣:隻要鬼子還在,就要繼續打鬼子,直到把他們趕出中國。

  臺兒莊一役,不特是我國抗戰以來一個空前的勝利,可能也是日本新式陸軍建立以來的第一次慘敗。足使日本侵略者對我軍另眼相看。

  據國民政府軍政部長何應欽所著《八年抗戰之經過》一書載:抗戰八年,僅四川就提供3,000,000兵源充實到前線部隊。出川將士陣亡364,000人,負傷356,000人,失蹤26,000人,傷亡人數約為全國抗日軍隊的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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